手托腮,万念俱灰。
裴迪声默默看了她半天,无奈地站起身,追上小贩,买了一根糖葫芦回来。
“你虽然是个麻烦精,我怀有慈悲之心,觉得你好死不如耐活。”
她呵呵地笑着接过,咬了一口,“哇,好甜。真的,真的,你尝尝。”她是
嘟着个红艳艳的嘴唇凑到他面前。
他心一荡,只觉着脑门一热,头本能地低下来了。
“哈哈!”她俏皮地侧过脑袋,他的唇落在她的肩上。“为了保护好你的牙
齿,我觉得还是我吃点苦吧!”
“鬼丫头!”他宠溺地失笑,刚刚讲往事时的郁闷心情已烟消云散。只觉着
这个有着一双大眼睛的小女子左右着他全部的思绪,让他快乐得无法描绘。
“我和你讲哦,”她毫无形象地大嚼着糖葫芦,“如果你父亲不花心,他就
遇不到你妈妈,当然也就没有你了。再如果你父亲不是香港人,他若在大陆,当
然更不可能坐拥齐人之福,这可是犯法的。而且大陆的计划生育抓得很严,你哪
有机会来到这花花世界上?就这几项,啧啧,你看看你比别人有多幸运。何况裴
家有财有势,你又不要打工,又不会担心失学或就业,年纪轻轻,就创下午份辉
煌。兄台,你让人羡慕得抓狂。”
裴迪声被她的奇言怪论弄得啼笑皆非,却又不得不承认确实有几份道理。有
时候,跨前一步,山穷水尽,退后一步,则海阔天空。
是,某些方面,他比别人幸运很多。
“我们再继续。”她舔舔棒子上的糖渣,有滋有味的砸砸嘴,开心得眼弯成
了个月芽儿,“关于宋颖小姐的弃暗投明,我不作评价,人各有志。爱情是ròu眼
看不到的东西,留给科学家去研究。其实裴迪文不出现,还会有吴迪文、徐迪文
出现,她是颗隐形炸弹,迟早会爆竹,你只是受了点小伤,却对你哥有至命的危
险。回头看看,你不幸运吗?是她先弃你而去,心里面多少对你有点愧疚,这样
你在她心目中的形象是高大的、伟岸的、永恒的,这是多少男人梦寐以求的事啊
!最后一点……唉,干吗总是我一个人说,给你个机会,你来说吧,答对有奖。
”
她跳起来,把棒子扔进不远处的垃圾筒,接了点喷泉的水,洗了洗手,冷得
直叫。
他掏出手帕,细细地替她擦着。“失之东隅,收之桑榆。人生就是慢慢活,
活着就要经受疼痛,但疼过之后,就会看到满天彩虹。我最大的幸运是,我有了
你。”
这次,他没给她机会闪躲,托着她的下巴,吻住了她的唇。虽然只是浅尝,
但两人都不由自主地颤抖着。尔后,他拉起她,融进了人流。
“我的枝枝叶叶,都给你展示过了。公平起见,你也说说你的初恋。”
“前尘往事,不提也罢。”她脑中闪过希宇与杨云在超市中并肩偕立的情景
,笑了。
“对你伤害很大?”他调侃她。
她翻了个白眼,损他,“我比你有出息多了。我们是和平分手,相互祝福。
现在,他官居要职,有一如花似玉的女友,不仅能满足他男人的虚荣心态,还能
对他的仕途有所相助,他春风正得意。日后,我若落泊街头,还可以把他抬出来
,沾沾光。”
“说说就没谱了。你有机会落泊街头吗?”他看看手表,时间已很晚,揽着
她转了个方向,往停车场走去。
“汗,人不都是有悲剧情结吗,有时会想象自己很可怜,然后从天而降来一
侠士,这样起伏很强烈,比较吸引人。”
“就是如此,来一侠士也得是我,怎会是他?”他的脸不觉扳起。
“呃?占有欲这么强,不象你的风格。人呢,怎能一棵树上吊死,总得给自
己多留点路……呜……”
屁股上被狠狠拍了一掌,她吃痛地直咧嘴。
“除非我死,不然我砍光你身边所有的树。”他的脸再次毫不含糊地绿了。
“这么喜欢我呀!喜欢到没人可代替?”她娇嗲地扑进他的怀中,压着嗓子
问,感觉自己很有媚惑天下的天分。
他捏她的鼻子,“心里面很得意?”
她认真地点点头,嫣然一笑,“当然喽!你这么个优秀的钻五,怎么会被我
给吊上呢?我到现在都想不明白。”
“知道就要珍惜。上车!”他给她打开车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