的成分比受刺激更多……那是一种缓慢的、平静的悲哀,像水慢慢涨起来淹没过
脚踝,淹没过膝盖。并不是忽然爆发出山洪的那种惊恐。
她有一个夏天的黄昏经过这个海边,看到一个
电视剧组在这拍外景地。工作人员热得是挥汗如雨,男主角却穿着长衫长裤
,一个人象傻子似的对着海边像念经似的。那是个分镜头,男主角ng了好几次。
导演不耐烦的脸拉着,每次他一挥手,男主角立刻就转过身去念经。后来她在电
视上看到了这个剧,画面超美,音乐配得也好,男主并不是在念经,而是鼓了多
年的勇气,终于向女主表白心中的爱意。女主捂着脸在哭,颜小尉看了也在哭,
而她是棒腹大笑。
所谓眼见为实,人们总愿意相信自己的眼睛所看到的,可是眼睛也会被骗的
?事实的真相又有几人知道的?
裴迪声能一边牵着她的手,与她踩着捂搁叶,浪漫地、纯纯地恋爱,转过身
也能和另一个女人躺在同一张c黄上,那个女人还是他的大嫂。
人性到底有多复杂、有多肮脏?
迟灵瞳敲敲脑袋,她是个聪明人,可她想不明白。
很多时候,恋爱中的人会被对方的一些话所感动,真的以为那就是天长地久
,但其实就连你自己都不知道下一秒会发生什么事。
腿已经走得发麻了,又有几辆车经过她的身边,每一次经过时,车都会放慢
速度,车主从车窗里讶异地打量着她。如果她跳海自尽,成为青台的头条新闻,
他们一定会律律乐道地对别人说:哦,那个女人,昨晚我见过事青台的冬天是无
趣,她可不想成为一道调味剂。
迟灵瞳微撤嘴,她从公路开始上坡,走上一条临海的街道,挥手栏下一辆出
租车,“去美食府。”
这个时候,美食府依然笙歌燕舞、车水马龙。
迟灵瞳走进暖得要把人融化的厅堂,象一个在山间修练呆得太久的道姑,有
些不适应红尘的喧闹。一个服务生把她领进萧子桓的账房。酒吧在冬天生意淡,
萧子桓的演出少了,呆在美食府的时间就多了。
“呃,今天没吃饱吗?”萧子桓一见迟灵瞳,乐了。
迟灵瞳瞪他一眼,“你就巴不得人人都是饭桶,你就大发了。医院里的气味
太难闻,我受够了,就逃了出来。你收留我一晚,送我去桂林路或嫣然那儿。”
萧子桓眯起眼,耳朵上的耳钉在灯光下闪呀闪的,“发生什么事了?”
“你是警察吗?如果你觉得不方便,我这就走。”她可以回自己的公寓,只
不过裴迪声现在怕是已等在那了。他差不多已准备好一套说词,她今晚没心情倾
听。
“咦,这人说风就是雨。我没啥不方便,嫣然那丫头哪会照顾人,我带你回
桂林路。我给张阿姨打个电话,让她给你准备客房。妹妹,你这样子看上去象只
脏兮兮的流浪猫。”
迟灵瞳没有反驳,因为萧子桓没有说错
,她现在就真的是只无家可归的流浪猫。
萧家因为她的到来,一屋子的人全惊动了。
萧华慈样地问了问病情,张阿姨准备好了病房,又张罗着给她洗头发、洗澡
。
她这一晚的夙愿算是达成了,只不过帮她的人不是裴迪声,换成了张阿姨。
“妹妹,”萧妈妈也记得她,她洗好澡坐在桌边喝热牛奶时,萧妈妈坐了过
来,一脸担忧,“外面震感很强吗?受伤的同志多不多?”
迟灵瞳小心翼翼地回答:“还好,目前只有我一个。”
萧妈妈点点头,打量着她的手臂,看得非常仔细,突然拧起眉,“你的片子
呢?我看看!”
“妈妈,片子我一会给你送去,你先回房,好不好?“萧子桓对张阿姨使了
个眼色。
萧妈妈静默无波的眼神突地变得清明,“不是的,她这个手臂夹板的角度不
对,可能对位不理想,要不赶快纠正,后果会很严重。”
萧华走了过来,“怡芳,你觉得真有问题?”
萧妈妈板起脸,象个少女似的,身子一扭背过身去。
“爸,你还真信妈妈。”萧子桓笑。
萧华正色道:“你妈妈原来就是骨外科的护士长,做过的手术不知多少。灵
瞳,明天伯伯带你去拍个片子,子辰有个同学就是骨科专家,让她替你细细的看
看。”
迟灵瞳看看右臂,“这只是普通骨折,不会有事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