百里非羽用力捶了捶疼痛难忍的脑袋,瞪着封云起,对司韶道:“给爷打他丫的!”
司韶尚有自知之明,知道若不用内力,他凑上去只有挨揍的份儿,于是干脆对百里非羽的话置若罔闻。
百里非羽横了司韶一眼,骂了句:“窝囊废”。跳下窗台,抡起胡凳,趁着封云起不注意,一胡凳砸在了他的脑袋上。
那手法、那姿势、那表情,无一不透着狠厉。
哗啦一声,胡凳碎裂,胡颜睁开眼睛。
封云起由发顶缓流淌下一行艳红色的血,沿着他的额头滑落于眉间。他的五官原本便如鬼斧神工、深邃大气,如今眉间一条血线,更添了几分邪肆与霸气。
封云起缓缓转头看向百里非羽。
百里非羽就像只灵巧的猫儿,瞪着无辜大眼睛,嗖地跳到了胡颜的床上。于此同时,曲南一和白子戚同时出手,一同袭向封云起。
胡颜为封云起感到悲哀了。
她直接跳下地,挡在封云起面前。
白子戚算是练家子,收手倒也及时。可惜,曲南一却是个舞文弄墨的人,让他蹲一边算计个谁,那是手到擒来,让他将挥出去的拳头收回来,那就……抱歉了。
曲南一收势不及,一拳头打在了胡颜的腹部。
胡颜直接后退一步,撞进了封云起的怀里。
曲南一误伤胡颜,真是懊恼不已。本想去拉扯胡颜看看伤势,却见胡颜窝在封云起的怀里,当即眸光一凛,怒火又高涨了两分。
封云起这回是真的怒了。一手拦着胡颜的腰,抬脚就要去踹曲南一。
胡颜忙抬起腿,夹住封云起的腿。
白子戚看准时机,抬腿去踢封云起。
胡颜右腿飞起,踩在白子戚的膝盖上,迫使他放下腿。
曲南一再次出拳袭向封云起的脸。
胡颜的右手臂有些发沉,情急之下却猛然抬起,用手掌挡住了曲南一的拳头,伤口挣开,鲜血沿着白布条滴落而下。
自始至终,胡颜都没说一个字,但那态度已然十分坚决。
时间仿佛凝结成冰,在人的眼底渡了层霜。
曲南一的睫毛颤了一下,伸出另一只手,接住那淡粉色的血滴,攥入手心,转身离去。
事已至此,多说无益。心有九孔,皆是情伤。
封云起掐着胡颜的腰,将她抱到床上。
白子戚走到胡颜面前,摊开针线袋,拿起胡颜的右手,一层层取下染血的白布条,再次缝合她的伤口。
胡颜的手指微动,却是哼都没哼一声。
缝合好伤口后,又重新上了药,然后取出新的白布条,一圈圈仔细缠绕在胡颜的右手上。
屋外鸡鸣声传来,黑洞洞的天空乍现了一丝光明,就像被利剑挑破的黑幕,令人惊慌失措。
待白子戚将胡颜的双脚重新包扎后,他收起那些针头线脑,站起身,走出了房间。自始至终,白子戚都没看胡颜的脸,没不想让胡颜看见他的表情。
与曲南一的怒不可遏相比,他显得冷静很多。然,只有他自己知道,他的心被摔在了冰山上。痛到麻木,却……不敢喊疼,怕一张嘴,会嘶吼、会掉落最无用的眼泪。
本以为,胡颜与他心意相通,却不想,竟是黄粱梦一场。胡颜让他跟着她,把他当成了什么?男宠还是面首?或者只是一个随叫随到的大夫?!呵……
司韶在这些人中算得上是最冷静的,尽管如此,心中的恼意也翻腾得令人难受。他摸索着回到屋子,缓缓闭上眼睛,就仿佛将自己沉入海底那般,尽量不去想未来。因为,从他踏上胡颜这条船以来,便终日飘摇,没有未来,看不到岸。
百里非羽见封云起看着自己,目光有些凶悍,难免心生惧意,溜着床边,跑了。
封云起被气笑了,指了指百里非羽的背影,终是没说出一个字。这龟儿子,实在令人气恼,却不知道要如何与百里非羽计较。那样一个人,看着是个爷们,做起事儿却像个娘们,一遇见危险就往胡颜的床上钻,实在让人无语。再者,今天这事儿又与他有什么关系?都说他不记得前尘往事,怎还会对自己下如此重手?实在让人费解。摸摸头,嘶……真疼!
屋里该走的都走了,剩下胡颜和封云起两个人,相对无言。
第四百六十八章:来吧,我有皮。
司家大门外,曲南一前脚刚走,花青染便带着花如颜等人来到司家。
花青染一边走白草的身后侧,一边在心中猜测着胡颜的想法。胡颜绝不是无的放矢之人,她既然让花如颜来,必是有应对之侧。怕的是,她并不知白草的异样和那神秘女子的手段厉害。花青染捂着腹部,暗自衡量着,若他突然出手,成算有几分。他也怕,若将白草放走了,怕是后患不穷。莫不如趁她不备,偷袭!当然,在花青染的计划里,只要白子戚等人重返院内,配合自己,这个计划也就成功了一半。再者,他一直说要带花青染见胡颜,突然改口,怕会引起白草的怀里。他虽没与白草交过手,但脚下流血,胳膊被伤,却仍能面不改色行走之人,绝不容小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