司韶的臂变得僵硬,好像用石头垒成的宝塔,困着胡颜,坚不可摧。
胡颜这才想起来,司韶看不见,若自己一抬屁股跑到封云起那里去,司韶可能会一头撞到别人的马屁股上。这个……好为难啊。
胡颜望着封云起心痒难耐,却不能扔下司韶不管。她气司韶不珍惜自己的眼睛,所以一直不曾问他被谁弄瞎的,可以后总不好让他一直瞎下去,实在太耽误自己勾搭封云起了。
胡颜轻叹一声,对封云起道:“什么时候咱俩能共乘一骑?”
封云起邪魅一笑,看着胡颜道:“以你的厚颜,此时何须问我?不过,我这奔雷,可不喜生人靠近。”
胡颜扫了眼封云起的坐骑奔雷,道:“我打眼一看,就知道它喜欢我。”
封云起朗声一笑,不再言语。
胡颜开始无话搭话:“它为什么叫奔雷啊?一心冲着雷奔去?这不是脑残,等着挨雷劈呢吗?”
封云起觉得,那声脑残骂得好像是自己。
胡颜也不介意封云起不搭理自己,又自顾自地道:“依我看,它如此膘肥体壮,奔跑如飞,简直就是千里名驹。此等千里马,就应该起一个大智若愚的名字。就好比越是命贵之人,都怕不长寿,于是都会起个低贱的小名,什么狗剩啊,臭蛋啦,大饼呀……”
封云起心有底,等着胡颜的毒舌攻击。
司韶本不想和封云起并骑,但凭借他对胡颜的了解,还是决定留下来看场好戏。
果然,胡颜不负众望地道:“你那匹马,就叫……‘封云不喜’,最为合适。”
第二百三十章:何者为卿狂?
司韶的胸膛震动,笑弯了唇角。
封云起眯起了眼睛,突然策马靠近胡颜。他有种冲动,想要将这个肆意妄为的女子揽进怀里,用力……揉搓!
不想,身后马蹄声响起,一道白色的影子,从胡颜和封云起的间穿过,惊起了一阵风。
这是挑衅,*裸的挑衅!
封云起眸子一眯,大喝一声“驾”,策马狂追出去。
一黑一白两骑,你追我赶,动若奔雷,竟不相伯仲。
胡颜用后肘怼了怼司韶的胸口,道:“你看他们这样,般配吗?”
司韶冷冷道:“看不见。”
胡颜恨声道:“活该!”
司韶的身子一僵,周围的空气又冷了几分。
胡颜嘟囔道:“怎就不知你竟如此没用?那眼睛,是谁伤的?”她的人,也敢下去伤,简直是……不想轮回了!
司韶的身子回软,周围的冷空气又回升了几分。
胡颜骂道:“闷葫芦!”
司韶嗤道:“谁像你,八婆!”
胡颜抬指了指自己的鼻子,一脸不敢置信:“我,八婆?”
司韶点头:“对,你,八婆。”
胡颜眯了眯眼睛,恶狠狠地道:“你信不信,我把你眼珠子抠出来,听响?!”
司韶淡淡道:“有何不信?你又不是没做过。”
胡颜想到过往,突然没了脾气。她一撇嘴,道:“好汉不提当年勇,我现在可是十分面慈心善的。”
李大壮气喘吁吁地追了上来,喊道:“等等……等等我……”
胡颜诧异道:“也没让你跟着跑,怎么累成这样?你这是在替马喊累吧?”
李大壮瘪了一下,努力吸了吸鼓出来的大肚子,尴尬地笑了笑,道:“胡姑娘,依你看,曲大人可是被人劫去了?”东看看,西看看,小声道,“依姑娘看,那花公子和封云起,可有嫌疑?”
胡颜摸了摸下巴,道:“有嫌疑,但……不是。”
李大壮惊道:“怎么不是?”
胡颜反问:“为何要是?”
李大壮磕巴道:“他……他们……花公子去而复返,有古怪;封云起就更不用说了,他与大人有仇。”
胡颜笑道:“他们既然能跟出来,就说明曲南一不在他们那儿。这不,都好奇呢吗?人的好奇心只因未知的事情引起。”
李大壮恍然大悟,点了点头。
胡颜道:“到了。”
李大壮惊讶道:“胡姑娘来赌场做什么?”
胡颜道:“牛鬼蛇神,各有各的路。白子戚在**县,是地头蛇。有些事,你不知、我不知,许他就知道。”
李大壮觉得有理,用力点了点头,跳下马,就要去拍门。可这抬起来后,却没拍下去。他转头,一脸纠结之色:“胡姑娘,咱家大人可从没善待过白子戚,这找他帮忙,怕是不行。他不帮倒忙就不错了。”
胡颜只给出两个字:“敲门。”
李大壮无法,只要硬着头皮去敲门。
咚咚咚的声音,在夜里听起来格外清晰,就像用鼓槌敲在心上,让人莫名心慌。
门房打开门,探头不耐烦地嚷嚷道:“谁啊?这都宵禁了,要赌明天再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