白子戚意味深长地看了胡颜一眼,道:“确实别有滋味。”
胡颜感觉,自己被打趣了。
白子戚是一个不爱开玩笑的人,可这偶尔蹦哒出来的一句,也着实令人面红耳赤。
胡颜转移话题,问:“你手心里的那根针,可还有?”
白子戚回道:“她死,针消,已经无碍。”
胡颜又问:“你……父亲呢?”
白子戚回道:“他去血雾林了。他说,他承诺过,要陪着尹雪儿一生一世。此事与任何人无关,只是要给自己一个交待。”
胡颜点了点头,道:“父亲是重情义的人。”
胡颜的称呼,令白子戚心中温暖。他说:“以后有机会,一同去看看父亲。”
胡颜应道:“好。”转而道,“一年前,陌纵镇被一场大火夷为平地,是谁做的?”那些心狠手辣的人,便生活在陌纵镇里。
白子戚道:“从飞鸿殿离开后,我们六人,曾各分东西,却又陆续出现在陌纵镇。火是我们放的,人也是我们杀的。一个不留。”
胡颜淡淡道:“人心坏了,留下只能继续作恶。死了,才算造福世人。”
白子戚问:“我呢?”
胡颜挑眉。
白子戚道:“我是恶人中的恶人,没有心,死在我手上的人,不计其数。”
胡颜用脚尖踢了踢白子戚,白子戚却一把攥住了胡颜的脚尖。
胡颜道:“你的心在我这儿,若万千神佛非要惩罚你,便要先劈死我!”
白子戚将属于胡颜的盘蛇戒再一次戴在了她地脚趾上,低头,在她的脚尖上落下虔诚一吻,道:“只求你平安喜乐,任何天惩地罚,我一人背着。”
胡颜的脚尖有些凉,白子戚的嘴唇却是火热的。
白子戚道:“别再丢了。”
胡颜的眼眶有些湿润。她捧住白子戚的头,盯着他的眼,道:“我在,你在,它在。”
白子戚的嗓子有些沙哑,应道:“好。”
胡颜从荷包里取出属于白子戚的盘蛇戒。
白子戚接过,将其攥进手心里。
胡颜道:“我帮你戴上。”
白子戚点了点头。
胡颜跳下案台,从白子戚的手中取走攀蛇戒,将其戴在白子戚的脚上。
白子戚拉起胡颜,将其用力抱进怀里。
胡颜与其相依,用体温去暖对方那颗太容易荒凉、发狠、残忍的心。他们仅有的柔情,都只给最重要都那个人,与世人无关。世人的贪念,且让浮华去承担;他们的幸福,他们自己揉捏搭建。
白子戚的吻由胡颜的额头一路向下,再次用行动表达了对胡颜的恼火和思念。
午夜划过,月亮西斜,杂锅子烧干了,却没有人管它。
突然,厨房里发出一声闷哼声,紧接着是撞击声,碗筷碎裂声。好似有重物落在了架子上,撞翻了五味瓶,洒出了不一样的味道……
第一千零九章:番之卫南衣
对于胡颜出现在白家这件事,几乎是眨眼间,便闹得人尽皆知。当然,这里面所指的人,也只是那些和胡颜有着说不清道不明关系的男人。
一时间,六合县的上空漂浮着各种浓烈的气味。有醋味、有欢喜、有恼怒、有期盼、有幽怨……
卫南衣担心胡颜不知道他排在白子戚之后,特意打扮一番后,屁颠颠地去寻白子戚,打算当面告诉胡颜今晚有约。结果,却扑了个空。院子里,唯有白子戚一人,带着金面具,正在伺候那些果树。
卫南衣抻长了脖子在院子里转悠了一圈后,像只大懒猫一样,慵懒地靠在树上,双手抱胸,仰头,眯眼看着头上的果子,问道:“人呢?”
白子戚舀了一瓢水,倒在树根上,回道:“走了。”
卫南衣扭头看向白子戚,眼神不善地道:“走了?”
白子戚直起腰,看向卫南依,道:“要么,你回府去等;要么,你去追。别在我这杵着,碍眼。”
卫南衣唇角一勾,笑了:“留不住女人的男人,恼火也算正常。”晃晃悠悠地走白子戚面前,伸手去掀白子戚的面具,“大白天的,怎还戴着面具?做什么亏心事了?”
白子戚攥住卫南衣的手腕,道:“房中事,你也有兴趣窥探一二?”
卫南衣的眸光暗了暗,终是勉强一笑,收回手,道:“想不到,一年不见,阿颜还有这种癖好。”转身,展开扇子,悠哉悠哉地走了。
白子戚望着卫南衣的背影,道:“与求而不得相比,你当开心。”
卫南衣的脚步微顿后,继续前行。他收起扇子,在空中随手挥了两下,道:“我知。”
不是看不透,不是不知道,而是……情关难过。
每个人的感情不同,所表现出的喜好自不相同。对待一颗鸡蛋,每个人的下口处都有所不同,更何况感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