曲南一那双笑盈盈的眸子里划过寒光,隐隐透着危险的信息。他派出搜侯,带着人马,四处寻她。明知希望不大,却仍旧放弃。他知她虽无大祭司之能,却也绝非一般人能欺负得了。他信她能安然回来,所以守着六合县不敢离开,生怕她回来后被那些王八蛋拐了去。可她倒好,竟又玩起了“你猜我是谁”的游戏!当真……可恨呐!他就知道…… 就知道她不会消停!
肖县令看看这个、看看那个,最后才干巴巴地挤出一句缓和气氛的话:“高人…… 咳……高人行事果然与众不同。”
曲南一的唇角抽了抽,尚未开口说话,便听见唐悠的大嗓门喊道:“表哥!”
曲南一扭头一看,但见唐悠地动山摇般跑了过来,震得鸡飞狗跳,好不热闹。
曲南一瞬间想明白,为何胡颜会突然逃跑。他在心里轻叹一声,重新挂上笑面虎的招牌,笑吟吟地迎了上去。
结果,唐悠一脚踩死了一只鸡,被摊主拦下,让其索赔。
好巧不巧的是,封云起正策马狂奔而来。墨发飞舞,双眼深沉。
曲南一只好将笑脸转向肖县令和燕凡尘,道了声:“请。”
第七百七十章左拥右抱也艰难呐
皎皎明月,挂在树梢。
胡颜像只脏兮兮的老猫,悄然攀爬上白家的墙头,趴伏着,用一只亮晶晶的眼睛,悄然打量着院子里的动静。然,那晚出现的人,就好似她心心念念的一场梦。在梦醒时,了无痕。去它爹个了然无痕!她看见了,就是看见了。她曾说过,眼见未必属实,但她这双眼睛,不是装饰品。
胡颜干脆翻个身,枕着手臂,躺在墙头,翘起二郎腿,双手枕着头,仰望起月亮。都说月有阴晴圆缺,你好歹给奶奶圆一次啊!
胡颜心中有怨怼,扯着嗓子唱起了《风流》:“风流啊风流,一不小心就成了下流;下流啊下流,整不好就随波逐流;逐流啊逐流,碌碌无为是同流;同流啊同流,鸳鸯交颈春水流,菊花一朵待君游……”想起和白子戚交手的往昔,唇角悄然弯起一个美妙的弧度。若她还有祭祀之力……该多好……
红莲妖物生了个儿子,还能运用术法,是因为她另辟蹊径修炼了邪术,还是因为有其它机遇,让祭祀之力重新回到了身体里?
胡颜翘着二郎腿,哼哼呀呀的不肯离去。她也不知道,自己到底能等到什么。也许,那人见她来了,会躲得远远的。
裂土的威力,她见识过。当时,她还想,若人手一些裂土,还用练什么武功,修什么内力?一路炸炸炸,瞬间会多出多少天下无敌者?不得不说,卫言亭这些年狗苟蝇营,还真琢磨出了一些不错的东西。其中,裂土为最。只可惜,裂土不能大量生产,只能小规模偷偷制作。据说,十分危险。然,这也是最大的幸事。若裂土能大量制作,这时间怕是永无宁人了。
胡颜躺在墙头,想了许多,但精神十分放松。她感觉自己不是一个人。在她看不见听不到的地方,一定有个人,陪着她,同看一轮明月,同听一世风声。
直到她腹中变得饥肠辘辘,阵阵哀嚎,不肯消停。她才轻叹一声,做起身,深深地看了眼白子戚的房间,然后翻身下来墙头,直奔县衙后院。
胡颜心如明镜,若她今晚不出现,曲南一和燕凡尘绝对不会轻饶了她。实则,她并不想瞒着他们。若她真有心瞒着,也不会那么对曲南一笑。她只是……不想见封云起。封云起太相信自己的直觉,定会抓住她,然后…… 然后他又敢怎样?他打不过她,也留不住她!只是,恼人的感情,最怕藕断丝链。她决定放手时,就不想再和他有任何牵连。许是真正放下的那一天,她才能坦然面对他吧。这场感情,真的无法准确地说出谁对谁错。只有远离,才是对彼此的一种保全,以及…… 尊重。若不论情,她还是很欣赏封云起的。果断、勇猛、睿智、懂得大局,明白取舍。哪怕他的决定是错的,他也会手提大刀,一路走下去。让错的,变成对的。这样的人,没有什么能难倒他;这样的男人,杀伐决断,注定成为被历史铭记的那个人。他的功与过,是与非,会成为茶余饭后的谈资。然而,没有人会提起他的儿女情长。因为,像封云起那样的人,不应该有儿女情长。情生智隔,便是他最真实的写照。
胡颜揉了两把脸,不再想封云起,迈开大步,直奔县衙后院。
现如今,县衙后院已经变得大不同。虽没亭台楼阁,但却多出了几间屋子,看起来终于像回事儿了。胡颜一出现在后院门口,便被李大壮热情地迎了进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