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自然不会推拒美人恩,但却在热吻即将变质前,急忙喊煞车。
“别再继续了,不然我会忍不住再抱你的。”
那又何妨?她正想说,但他仿佛有预知能力。
“那可不成。你病体末愈,我不想再伤了你。”昨夜是他太冲动,没顾虑到她能否承受。但他不会再犯这样的错误。
她是他最重要的宝贝,他不容许任何人伤害她,即使那人是他自己也一样。
他不顾她犹不甘愿的眼神,拾起一旁散落一地的衣物为两人二着装完毕。
“已经过了两天,我想那些追兵应该已经放弃。再困在这儿也不是办法,还是我出去探探,看看有没有出谷的途径。”他走向洞口,决心不再坐以待毙。
他离开的背影令她心惊,竟惊惧地猛然大叫:“不要走!”不要离开她!
当-阳回头疑惑地望向她时,她扑上前紧紧抱住了他。
“不要丢下我一个人,要走我们一起走!”她说这话时,全身都在抖。
他心头一痛,想起她昏迷时的害怕与无助。他伸手环抱住她,包含无限心疼。“好,要走,我们一起走!”
他牵着她的手,小心翼翼地带她跨过每一截断木残枝。他们漫步在丛林间,寻找着任何出谷的路径。
她跟在他身后,竟不由得希望这丛林是座迷宫,永远不要让他找到出路。
若能永远都待在这里就好了,永远都只有两个人,就他和她。
她不想出谷,更不想随他回宫。可是成吗?可能吗?她牢牢地盯着他脑后,心中翻来覆去地想。但她最终还是忍不住了。
“-阳,我们就这样一辈子隐居山林,做对村夫村妇,不也甚好?”她试探地询问,无法克制地提心吊胆。
然而却只引来他奇怪的笑和目光,“你怎会这么想?”
“不,没什么,随便想想而已。”她惊惶地连忙摇头掩饰,心却同时狠狠一坠。她还在奢望什么?早知这全是不可能的!
她蓦然黯淡的眼光逃不过他的眼睛,他心疼地将她搂进怀中,在她额上印下安慰的一吻。
“别说隐居山林,即便是天涯海角我也愿跟你去。但袭月,你应该比谁都了解,身为皇族的责任何在……”他正想解释,却被她伸手按住双唇。
“别说了,我都知道。”她对他露出个温婉似水的微笑。
她早知道,这一切都是不可避免的未来。她能怎么抵抗呢?任她再做什么,都不过是徒劳无功而已。
他深深地瞅着她,总觉得哪里不对劲,但她美丽的微笑依旧,他始终分辨不出那怪异的感觉由何而生。
“袭月……”他还想再说些什么,但是山林另一头传来的猛然骚动却吸引了他的注意力。
“殿下!-阳殿下!”有人大吼着他的名字,而他直觉地转头,没想到却引来另一波更强烈的欢呼。“找到-阳殿下了!快,快回报圣上!”
大批禁军瞬间团团围住了他们,一时声浪喧涛,嘈杂得他什么也听不清。他也不知他向禁军统领应了些什么,只觉得自己被人潮簇拥着,不停被推着往前走。
“袭月?袭月!”他发现她没跟上,连忙焦急地回头寻她。但却在望见她娇颜的那一刻,一阵恐怖的战栗瞬间穿过他全身。
她凝望着他的表情幽然而忧伤,缥缈宛如天边残月,遥远得仿佛他再也触不着。
顾不得众目睽睽,他一时激动地排开人群冲向她,猛地一把将她扯入怀中。他紧紧地抱着她,用力得像是想将她揉入体内。
“……-阳?”她埋在他怀中,怔怔地问。
但他没有回答,更是不知该说些什么,却只是浑身不停颤抖,心中猛想着,他不会失去她吧?不,他绝不能失去她!
直到现在,袭月才真正地体认到了-阳的魅力。
从他们被迎回了临安之后,滔天的欢呼声便没止过。袭月傻傻地望着窗外那万人空巷的景象,所有人都对着他们所在的车辇欢呼下拜。
她有生以来从没受过这般震撼,不由得怔住了-阳却像早已习惯似的,露出了一抹悠然自在的微笑。他伸手扶起了她,带着她一同走到车外,神采奕奕地向群众挥手致意。
欢呼声顿时震耳欲聋,几乎震破天庭。她惊吓地回头望他,却发现他的俊颜在阳光下闪闪发光,宛如天神下凡般俊逸。
袭月突然感到晕眩,觉得自己也快要和那些民众一般了。
还有什么值得惊吓和怀疑的呢?她早知道,他是那样天生具有教人对他心醉神迷、如痴如狂的能力,只消他一站在面前,开口说句话,便没有人可能抗拒,只会一味地想跟随他、听从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