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月儿!”他心急地叫她的名字,但突然,手背上一阵剧痛。“啊!”
他反射性地抽回手,竟发现手背上开了一道数-长的血口。他震惊抬眼,竟看到她手持着一柄尖刀,正坐在c黄上瑟缩发颤。
“月儿?”
他这下是真的胡涂了。他弄不清楚现在的情况,究竟是发生了什么事?为何她竟要如此对他?
袭月瑟缩着抖个不休,豆大的泪珠拚命往眼眶外直掉。她颤抖着,断断续续地开口,“我叫你……我叫你不要靠近我……一
“可是……”-阳一脸迷惑地望着她。“我是你丈夫啊。”
“住口!住口!”她又激动了起来,染上他血的刀尖在半空中下停挥舞。“你不是我丈夫,我才不承认你是我丈夫!”-
阳的身子狠狠一震。
为什么?她为什么要这么说?难道……她真的那样讨厌他吗?
这样的想法让他的胸口仿佛被狠狠刺了一刀,霎时竟痛得他无法思考。
他傻傻地僵在当场,而他饱受伤害的眼神让她更泣不成声。
她伏在锦绣织成的软杨上,几近崩溃地向他哀求:“我求求你,你走吧!别再让我看见你,求求你,你走吧!”
她的一泣一声都像千斤重石般向他砸来,沉重得让他几乎站不稳。
他唇齿动了一动,像是还想讲些什么话,可是她哀切的恳求又传来。
“求求你!你走吧!”
他再不知能说些什么了,他痴缠地望着她,脚步向后微微一退。他还想留连,但她一声声哀泣像是刀雨朝他落下,而这让他再也承受不住。
他蓦然狠狠撇过头,硬生生扯断了对她留恋的视线,转身一脚踢开了房门,急拔双腿,便冲进了门外融融黑夜之中。
袭月泪眼迷蒙地望着他的背影消失在眼前,像是松了一口气,又像是心中突生空虚。她虚软地倒在c黄榻上,泪水更加汹涌地如潮涌出。
她微微侧身,任锦绣被榻承接了她滚滚直下的热泪。她睁着空洞的大眼,望见了被套上绣着的交颈鸳鸯。
手里金鹧鸪,胸前绣凤凰。
偷眼暗形相,不如从嫁与,作鸳鸯。
蓦然想起了以前曾读过的一首小令,但她想着想着却不禁更悲凉地笑了起来。
作鸳鸯……作鸳鸯……
她痴痴地笑,望着那从袖套中滑出的刀鞘,泪水更加凄迷地模糊了她所有视线。
痛楚紧紧揪着她的心,大红锦被狠狠刺痛了她的眼,她索性闭上眼睛。
未来会是如何,她丝毫无法掌握,但可悲的是,她竟太清楚地知道~~~~
不管未来将如何发展,在他们之间,却已是再无可能作鸳鸯了啊!
第四章
袭月倒在鸳鸯锦被上,哭累便昏昏沉沉地睡去了。等到她再度醒来,已经是隔日的上午了。
早晨灿眼的阳光射进薄纱制成的幕幔,袭月有些难受地眨了眨眼,等到睡意渐渐从她昏茫的神智中退去,她才猛然惊醒。
她惊吓地瞬间坐起身,大眼环顾四周,发现没有半个人在她身边,她才松了一口气。
仿佛是听见房中有了动静,房门上传来微微的声响。
“公主,您起身了吗?”
“嗯。”袭月低头看着身上整齐的新娘衣饰,不禁苦笑,“进来吧。”这身衣服反正由侍女们帮她穿,脱也由她们代劳吧。
“是。”恭敬的响应响起,房门悄悄地开启。一个陌生的女子手抱新衣走了进来,竟然不是任何一张她熟悉的面孔。
“公主,请由奴婢服侍您更衣吧。”少女恭敬地半蹲。
“你是谁?我怎么从来没见过你?”袭月不禁瞪大了眼睛,望着眼前的陌生人。
“奴婢名唤阿离,今后皆由奴婢来服侍公主。”阿离神情似乎有些惊讶。“这是大国主的命令,奴婢以为公主会知道的。”
原来是大国主的命令……袭月虽感惊讶,但既然是大国主的意思,她便没有异议了。
从小到大,只有在大国主上山探望他们的时候,她才能稍稍体验到什么叫作亲情的温暖。
她很信任大国主,相信他作的决定总是为她着想的。
“没。”她缓缓摇头。“我什么也不知道。”
“那……奴婢可以帮公主更衣了吗?”阿离的脸上有着谨慎和试探。直到袭月缓缓点头,她才似松了口气,俐落地为她更衣。
袭月像个娃娃似地任她摆弄,心里却尽想着昨晚的事。
他的手没事吧?有没有人替他好好包扎呢?她秀眉紧蹙,不禁开始后悔起自己昨晚的冲动。有话用说的就好了,她何必伤他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