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捧起她两只细白柔荑,忘情地在嘴边细吻。她红着脸,傻傻地看着他的动作。
“你……”她的心为什么跳得这么快,害她都快呼吸不过来了。“你究竟要带我去见什么人?”她语音颤抖,仿佛只为转移注意力而问。
他这才抬头,深情地再吻了最后一下,才缓缓开口,“到时你就知道了。”
“这里是哪里?”她讶然地望着眼前陌生却豪华的府邸。
“威远侯府。”他把她松脱的小手包回掌心。“也就是我的外祖家。”
“你要带我见的人是你外祖?”
“不是,是另一个人。”他突然抱起了她,让她小小惊叫了声。“别怕,我只是要带你上屋顶。”
语毕,他轻轻一蹬,便身形轻巧地上了琉璃瓦顶。
“你……和你外祖的关系真的这么差吗?”她惊瞪着眼睛,不知道他为什么有门不走。
“不是,”他忍不住笑。她还真会想!“我只是不想惊动大家。”
“可……可是……”
“别可是了。”他停下脚步,再度轻跃,便落在一处幽静的跨院。“嘘,我们已经到了。”
他拉着她的手,放轻脚步走向屋子。窗格中隐隐透着弱光,湛璃踮起脚尖,眯眼望向屋内。
素雅摆设的屋内不远处,有张咿呀摇摆的摇椅。她可以看见上面坐着的是个美丽的妇人,脸上带着娴静而满足的微笑,还哼着不知名的歌谣。
她努力地想听清楚那是什么歌,而那微弱的歌声却突然变得清晰。她讶然抬头,才发现是耳边的他在哼。
“那是什么歌?”她愣愣地问。
“摇篮曲。”他神情复杂地答。
她突然知道屋里的那个女人是谁了!从高婶那儿听来的情报和他的答案,均足以让她肯定那妇人的身份。但是,她仍觉得奇怪──
“为什么王妃不在御景王府,而是在威远侯府?”她一直以为发疯的王妃是在御景王府静养的。
“因为她待在御景王府里,只会加倍地错乱,根本无法静养。”
那是所有来诊大夫的结论。继续待在御景王府里,王妃日日触景伤情,非但没有痊愈的可能,反而只会加速她衰竭的命运。不得已,他也只有忍痛将娘亲送回外祖家静养。
事实证明他的选择是正确的,现在娘亲平和的表情正说明了一切。
“那……那你既然来了,为什么不进去看看她?”她的眼神被他落寞的侧脸给黏住了。
又来了……那种酸涩的感觉又来了!每次高婶讲以前的故事给她听时,她都这样。却从没有一次像现在这般来势汹汹!
“因为……”他低哑地干笑,不自觉地握紧了手中的柔荑。“因为我的长相实在太像我爹了。”那个他永远不会原谅、以莫名其妙的自尽而令娘亲疯狂的元凶!
“你……”她突然气急。“你为什么要笑?这有什么好笑的?!”
她觉得好生气,他为什么要用这么轻蔑的态度去面对他心中的悲伤引那不是成熟,是逃避!
“是啊,是不怎么好笑。”
他的笑意果真因此而消散无迹,但她却因此而开始后悔了。啊,她实在不该说出那种话的。可是……她怎会知道,他藏在面具下的真实表情竟是如此的让人心碎?!
“但是如果我不笑,又能怎么样呢?天底下有哪个母亲看到儿子会疯狂地尖叫?天底下又有哪个儿子孝敬母亲的方法是尽量不出现在她面前?遇上了这种荒谬的事,除了一笑置之,我还能怎么样?!”
他本来想平静地诉说,但是语声却不受控制地激动起来。说到后来,他用力地一捶身旁廊柱,紧紧地咬着牙,竭力克制自己流露出更多的脆弱。
“我……”她吓得瞪大了眼,慌乱地道歉,“我……对不起,我没有那个意思的,我……”
她并不想见他这样难过呀!光是这样看着他的背影,她的心都痛了。
“那你是什么意思?”
“我──”被他突然一问,她竟一时哑口。
“你就是这个意思吧。”他喉头一紧,闭上了眼。
为什么要逞强?他其实多么希望她能说些什么来安慰他。但是……他知道这是奢求,心硬如她是根本不可能给他任何回应的!
“才不是!”她握紧了拳头,激烈地反驳,“我只是……只是看不惯你这样明明难过,却还硬撑着,假装什么事都没有。你不应该这样逃避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