关灯
护眼
字体:
大
中
小
“不不不,表姐,”香宜连声打断了我:“他们,他们那个样子,绝对不是哥儿们啊。”
在香宜的断言之下,我再度受惊了:“那,那是什么?”
“综维他搂着那男人的腰,那男人,他还把头靠在综维的肩上。那种搂法,就像综维搂着我一样啊。”香宜的声音颤抖得活像见了鬼,而我想象着香宜描述的那番画面,心想那的确比鬼好看不了多少。
“你,你会不会看花眼了?那是个女人吧?”我的侥幸心理又萌发了。
“不不不,”香宜又一次打断我:“不可能。虽说他身形有点儿像女人,还穿着件紧身的白衬衫,不过,他绝对是个男的啊。”
紧身白衬衫?等等,我的记忆之门好像吱扭一声开开了一条小fèng:我也曾见过穿紧身白衬衫的男人,而且就是在最近,可是,是在何时何处来着?对,对了,就在我为了香宜而约周综维见面的那天,我们约在了一家餐厅,结果,周综维没来,我却看见了一位穿紧身白衬衫的雄性林黛玉,既羞涩,又哀怨。那时我还以为,他对我投来的目光源于我何荷的自身魅力。
“你看见他的脸了吗?”我终于有点儿同意香宜那尚未说出口,但却已经明明白白了的推想:“他的神色是不是特林黛玉,特古典?”
“我没看清,楼道太黑了,而且我离得太远了。”有了我的回应,香宜的声音渐渐镇定了,仿佛我们讨论的是一则新闻,一则事不关己的新闻:“表姐,你见过他对不对?”
“我,我也不太肯定我见过的那个人,就是你说的那个人。”事态严重,我也不好妄下结论。
“把你知道的都告诉我,”香宜的口气颇具命令的含义:“如果你还把我当妹妹的话。”
于是,我把我知道的都招了。咖啡厅中的女孩儿,我和周综维相约的餐厅,周综维的改约,以及餐厅中的紧身白衬衫,还有周综维的“不想结婚”。
“哈,哈哈,”香宜大笑了三声,接着道:“真可笑,我以为他在云南辛苦工作,其实他却在北京和别的女人约会。我天天等着和他修成正果,他却不想结婚?而今天,他又搂着男人回家了。表姐,你说,我做人会不会做得太失败了?”
女人往往是这样,爱情一崩塌,人生就等于了零。
第六十七话:我的表里不一
挂了香宜的电话,我还来不及细细回味,就接到了于小杰的电话。于小杰没用他的移动电话,而是用一部外地的固定电话,而那个“外地”,是青岛。他说:“何荷,我们来青岛拍片,路上撞车了,我的手机完蛋了。”
“撞车?那你有没有受伤?”今晚我的心脏真是饱经考验。
“没事儿,我就是想告诉你,我手机用不了了。”于小杰语调轻快。
“你,真的没事儿?”我湿了眼眶,控制不了。在于小杰的世界中,我的重要性好像已经逾越了他的身体安康。
“真没事儿,我过几天就回北京。还有就是,何荷,我想你。”于小杰的声音越来越小,小得令我愧然,因为他的深情,因为我对他这片深情的辜负,因为就在刚刚,在我打不通他的手机时,我还愤愤然,说他不是个好东西。
可结果,若连于小杰都不是好东西了,那这苍茫天地间大概就真没好东西了。
周一中午,毛睿加入了我和姜绚丽的午餐。他看看这个,又看看那个:“唉?你们俩这就又和好了啊?这还没等我弄明白你们俩为什么不好呢。”姜绚丽眼皮抬都不抬,对待毛睿的态度就像对待一个跟班儿:“多吃饭,少说话。”毛睿呵呵一笑,把桌上的果汁向姜绚丽推了推:“来,多喝几口,青春永驻。”
我逮着机会cha话道:“毛睿,嫌我们老啊?”
毛睿一瞪眼:“你们这不叫老,叫风韵。”
我摆摆手:“得了得了,你恭维你姜老师一个就行了,不用捎上我。”
姜绚丽抬眼盯着我:“我真佩服你,还谈笑风生呢。”
我一扯嘴角:“要是哭丧着脸能解决问题,我就哭。”姜绚丽以为,我应该和她一样,为着史迪文的风流倜傥而欲罢不能,可实际上,除了史迪文,我还比她更多了周综维和于小杰要去挂心。可就算这样,我何荷也不会对着不相干的人愁眉苦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