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一边锁门,一边低呼:“出事了,孙佳人出事了。你能不能开车送我一趟?”“能啊,没问题。”董陈诚自然地握住我的手,向他的那辆SUV跑去。我挣扎了一下,没有成功。
到了孙佳人楼下时,我的双手已经汗湿了,在裤子上抹了又抹。董陈诚攥住我的手:“也许只是电话出了问题,你先别太紧张。”我喘了一口气:“但愿吧。”
站在孙佳人的家门外,我敲门敲得惊天动地、地动山摇,门内却鸦雀无声。我越来越不安,却也无计可施。董陈诚依旧陪在我身边:“她应该不在家,我们走吧,等会儿再给她打电话试试看。”一听这话,我马上掏出了手机,再一次拨通了孙佳人的电话。还是没人应答。但是,隔着那厚厚的门板,我却隐隐约约听到了门内的手机铃声。“她在家。”我对董陈诚一口咬定。至少,她的手机在家。
我继续拍门,整个手掌都拍得通红。董陈诚拦住我,对着门内喊:“有没有在啊?再不开门的话,我们报警了。”我正欲再开口,董陈诚一把拉住了我,将我拉离了猫眼儿的可视范围。我们刚在楼梯上站定,孙佳人就打开了大门。她站在门口,蓬头垢面、面黄肌瘦,是一个我完全不认识的孙佳人。
我一把抓住她的胳膊,上下打量她:“你没事吧?怎么成这副鬼样子了?”孙佳人挤出一个笑容:“没事,有点儿感冒,小仙姐,你先走吧,我要休息了。”说完,孙佳人就将我向外推,企图关门。董陈诚一手抵住了门,看着我。他知道,我没有办法就这么离开。我感激地望了他一眼,又握住了孙佳人的手。那双小手,冷冰冰的,干燥而粗糙。“你到底是怎么了?有什么事,你倒是告诉我啊。”我不住地逼问。
这时,孙佳人的房内传出一声响动,咣当一声,像是重物坠地。孙佳人一惊,恶狠狠地将我推远。可惜,她的力道还是赢不了董陈诚,那扇门还是没有关上。我二话不说,从她身旁挤进了她的家门,向着那响动发生的方向跑去。
那一幕,令我全身的汗毛都竖得笔直,豆大的汗珠终于滚了下来。
在我眼前,焦阳被五花大绑,牢牢地固定在了c黄上。房间的窗帘厚重地合拢着,不露一丝fèng隙。这里光线阴暗,这里空气浑浊,焦阳满脸的胡须,狼狈不堪,这一切都在说明,他已被囚禁在这里有不短的时日了。c黄边的地上,滚动着一个装有水的矿泉水瓶,其中的水还在微微荡漾。相比刚刚那声响,就是由它发出的。
董陈诚也随我而来,同样因眼前的景象而呆若木鸡。
孙佳人在我们背后开了口:“怎么样,我干得还可以吧?谁说我就是个弱女子呢?”她的声音已经比她刚刚的神色镇定多了。一切都真相大白了,她好像已经没有任何忌惮的了。“你这是干什么?这是犯法啊。”说着,我走上前去,想要给焦阳松绑。孙佳人一把拽住我的手腕,力量大得令我倒抽了一口气。她的目光前所未有地决绝:“不许!”我甩开她:“你疯了吗你?你想要他的命吗?想坐牢吗?”我再次走上前,孙佳人来不及阻止我,我自己却不自觉地止住了脚步。
焦阳的全身,都散发着一股恶臭。看来,在这些时日中,他吃喝拉撒都不曾离开过这张c黄。
突然,我看见了董陈诚的身影。他越过我,走到了焦阳的身边。他撕开焦阳嘴上封着的胶带,又迅速解开了绳子。自由了的焦阳四肢动也不动,只有干裂的双唇微微地一张一合,奄奄一息地喘息着。刚回过神来的孙佳人,看着面前这样的一个焦阳,又再度失了神。
董陈诚站到了我的身边。在这整件事上,他表现得就像我忠心耿耿的仆人,我做不了的,我面有难色不愿去做的,他一概替我担当了。我再一次对他说:“谢谢。”
焦阳抿了两口水后,已可以慢慢活动手脚了。他身上并无大碍,只是麻木了太久。我的心稍稍安定下来。
我攥紧了双拳,不然我想我真的会一掌掴上孙佳人的那张脸。“你脑子被狗吃了吗?你要和他同归于尽?”孙佳人嘴角一扬,满不在乎:“夫妻嘛,就是要生死与共。”焦阳的气息仍微弱,但他却坚持着断断续续地说了一句话:“就算死,我也不会和你死在一块儿。”我再一次悚然:这才多少光景,他们这对曾形影不离的恋人,今日竟反目成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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