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郑伦去上班了,我打电话给小甜:“拜托拜托,今天帮我看一下店吧。”小甜那边声音嘈杂,像是车水马龙:“姐,我一星期才休息一天,你饶了我吧。”“哎呀,假期以后补给你,我今天实在是有事,没法去店里。”“可我也有事啊,我看啊,今天关一天算了,反正生意也不好。”我厉声:“你倒真想得开。”小甜识时务:“好啦好啦,我争取中午之前过去。不过哦,要算我一整天的工钱哦。”
瞧瞧,我是多么深明大义的女人,为了不让丈夫和婆婆误工,我活生生把自己的事业给耽误了。好在,有失必有得,郑伦他重见了我那可人的本来面目。
奶奶又呼唤我了:“小仙儿,我这老皮老ròu的,涂指甲油能好看吗?”看来,奶奶的病来得快,去得也快,已经痊愈得八九不离十了,如今躺在病c黄上,开始想找乐子了。我握住奶奶的手:“嗯,咱应该先护肤,等到细皮嫩ròu了,再涂颜色。”说完,我从包里掏出护手霜,给奶奶涂抹开来。奶奶笑得跟花儿似的,直说“好”。
下午,郑伦来接我和奶奶。他问:“中午吃的什么?”我答:“旁边小餐馆里买的饺子。”“吃了多少?”“我吃了六个,奶奶吃了十四个。”一听我这话,郑伦就放下心来了。
奶奶的这场病,正式成为了历史。在接下来的日子里,直至今日,她天天生龙活虎的,顿顿吃得比我多。
而我也并不认为,我和郑伦之间会因这场争执而留下什么芥蒂。就算我们都说了伤人的话,就算说出去的话好比泼出去的水,但大太阳一晒,岂由得它不蒸发?我想,我们的不愉快,也像水一样,已经全数蒸发了。这其中,奶奶功不可没。她对我的信任和依赖,一天胜过一天。这些,郑伦通通看在眼里。此外,奶奶还向郑伦描述了那天我背她下楼并汗如雨下地在医院中奔走的情形。这些,让郑伦悔不当初。
我好人做到底,装腔作势:“算了,我也不跟你计较了。毕竟,那天我有错在先,后来态度又不好。”
郑伦抱住我的脑袋,在我头发上用力一亲:“好了好了,你真是羞杀我也。我真是上辈子积了德了,今生讨来你这么个好媳妇儿。”
“得了你,现在嘴上跟抹了蜜似的,当初干吗去了?早干吗去了?”我在郑伦怀中扭来扭去。
“当初你那么凶,我当然也得凶了。这才叫夫妻,共进退,有默契。”郑伦掰出一条谬论。
可其实,后来我才不得不承认,郑伦这谬论还真是有先见之明。我们今后的争执,也是一成不变的硬碰硬,等到遍体鳞伤后,双方才会默契地缴械投降。只可惜,婚姻中却是需要圆舞曲的,你进我退,才优雅而和谐。而我和郑伦共进退的结果,就好比一次又一次的互泼污水,到末了水虽蒸干了,可污迹却还在。
“小仙女装店”的灯修好了,但它的前途还尚未一片光明。我把大半的精力重新投入到店内,已经着手打折处理现货了。我在店门上贴了告示:转型在即,现货低价处理。小甜提出建议:“应该写‘跳楼价吐血大甩卖’。”我摇摇头:“太虚伪了。”小甜努努嘴:“现在谁不虚伪啊?”
降价的效果十分理想,店内人头攒动,客人们挑衣服就像在菜市场挑菜似的。贪图小利的大有人在,也不管衣服适不适合自己,买了再说。小甜捂住心口:“姐,你这价,降得过分了。”我却不在乎:“快刀斩乱麻,让我们尽快重生吧。”小甜没回应我,转身去招呼客人了,留下我一个人举着拳头,壮志昂扬。
只不过,有一件事却脱离了我的掌控。
有几家联系过的供货商,突然说拿不出那么多低价的疵品了。我像旋风似的旋回店内,一摔包:“妈的,真是流年不利啊。”店内衣服越剩越少,小甜的工作也越来越清闲了。她一边收拾衣架一边问:“怎么了?”我叉着腿,瘫软在椅子上:“货源匮乏啊。怎么办?现在手上的那些货,根本撑不满这一家店啊。”之前,我已经陆续把一些疵品送去“服装医院”修改了,还挺着胸脯跟人家说:“要做好心理准备哦,后面,还多得是呢。”人家倒是不介意,毕竟,对人家而言,我是送生意上门、送钱上门的上帝。可结果,我现在却两手空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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