郑伦抿了抿嘴唇:“我亲你吧。”我盯着他的嘴,觉得那两片唇好看极了,不大不小,不薄不厚。
郑伦将手伸至我的脑后,把我揽近了。他的吻落在我的额头上,却正中我心。我有多久没心动过了?它平日里不疾不徐地跳,那不可称之为“动”。今日,它在郑伦的一吻下生动开来,迫着我全身的血液滚滚奔腾。
我将脸埋在郑伦的肩上,他的手抚住我的背。我轻轻地问:“郑伦,你也喜欢我,对吧?”
郑伦却较真儿:“你用了‘也’,说明你喜欢我,对吧?”
我大度:“嗯,好像是。”
郑伦顺了我的心:“那你就做我女朋友吧。”
这下,换了我较真儿:“嗯?不结婚吗?”
郑伦拍了拍我的背:“你这孩子,怎么这么急脾气?”
突然,我鼻子发酸,差点落下泪来。我三十岁了,竟被一个二十五岁的男人视作孩子,我还可以任性,我还可以撒娇。
末了,我和郑伦还是真真正正地亲吻了。我闭上眼,觉得他的唇软而温暖。我口中充满花生的香,他口中也残留着糙莓糖的甜,于是,这一切香甜极了。第二章
第三话嫉妒是结婚催化剂
周五,我一觉睡到早上六点,抻长了胳膊拿到了桌子上的手机,第五次阅读了一遍郑伦昨晚发来的短信:唐小仙小朋友,我到家了。时间太晚了,就不给你打电话了,好好睡吧。昨晚,我捧着这短信,笑得在c黄上打了两个滚儿。在我唐小仙的这个年纪,能像芦苇一般挑拨我心弦的,不再是“死了都要爱”的海誓山盟,而是脚踏实地的惦念。
我又用被子把自己裹成了一条大虫,睡了个不知今夕是何年,直到我妈闯进来,隔着被子往我屁股上掴了一巴掌,我才又扭曲着醒来。我妈嚷嚷:“都九点了,你还睡?店还开不开了?”我一个激灵坐直了:“九点了?”俗话是说“人逢喜事精神慡”,可我倒来了一个“人逢喜事睡得慡”。
等我打扮妥当,再乘坐公共汽车到了店门口时,时间已是近十一点了。
隔壁衬衫店的小甜看见我,颠颠地跑了出来:“姐,今天这么晚啊?”我讪笑:“啊,睡过头了。”小甜青春的脸在阳光下粉嫩粉嫩的:“自己当老板真是好啊,真自由。”我心想:你姐姐我今日的自由,是用之前七八年的不自由换来的。我实话实说:“你还不到二十岁呢,慢慢来,早晚一天会自由的。”衬衫店另一名年长的导购不知何时也走到了店门口。她铁青着脸,果然骇人。我给小甜抛了个眼色:快回去上班吧。她一偏头,瞥见铁青脸,蔫蔫地就回了店。
开业几日,店内收支仅仅平衡,钞票并没有像我想象中一般源源不断。我翻看着自己的账本,店租、装修、店内陈设,还有这一店的从广州跋山涉水而来的女装,外加上将来月月须缴的水电开支,突然觉得身上像背着座大山。这时,孙佳人打来电话:“小仙姐,明天我们去逛街如何?”我斥她:“我现在就是街,我现在是等着别人来逛我。”挂了电话,我又突然想及,自从着手筹备这间店,我手头儿紧得连一瓶新的指甲油都再没添置过。我吸了吸鼻子:谁说老板好当啊?我们当老板的苦衷,哪是你们这群下人知晓的。
有客人进店时,我又马上咧开嘴笑了。如今,伤春悲秋是于事无补了,赚钱才是真格的。
客人穿着时髦,仰着下巴看我。我心想:莫非您眼睛长在脖子上,不仰下巴就挡上了?她伸着兰花指从店的这头,扒拉到那头,末了问了一句:“件件都两百以上,你凭什么啊?”
我心中的小火苗俨然被泼了一桶油下来,立马变成熊熊大火了。我唐小仙现在是爱钱不假,是非常爱钱也不假,但我这卖两百赚二十的低盈利率,说出去一准儿会被其他店家笑掉大牙了。不等我开口,那时髦女人就走向了门口:“装修这么破,卖卖日用百货还差不多。”说完,她开门走了,留下我一人咆哮道:“你,你长得就和日用百货差不多。”
我在店中来回溜达,心想:我这装修这么了?白墙壁、藏青地毯、白金属色的衣架,多么简洁、多么质朴。再说了,你盯我装修干什么?你是买装修还是买衣服啊?我想着想着,就想到了郑伦。他也说过我的装修太糟糕了。我撇嘴:衣服不糟糕不就行了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