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大女三十(71)



我爸在出差后返京了,而在他返京后,我们计划的头等大事,就是自京赴津,去宴请我唐小仙在天津的一大家子。结婚着实容易,可结婚的过程真是仿佛漫漫长征路。我妈说:“快先把这喜酒摆了,再拖,说不定你肚子就大了。”我装糊涂:“妈,我离发福的年纪还远呢。”

在我婆婆家的厨房中,郑伦说:“咱当初不是说一切从简吗?怎么我现在找不出咱‘简’在哪儿了呢?”我叹气:“可不是吗,登记、酒席、蜜月,一样也没少,而且吧,因为咱把酒席拖到了蜜月之后,结果还拖成了两顿。”郑伦也叹气:“早知当初一咬牙一跺脚,先把这些麻烦事办了,现在好清净过日子。”我瞥他:“这你还嫌麻烦?太不知足了。”“哟,你这话什么意思?”郑伦也瞥我。我却不再看他:“我没找你要房要车要存款,还不够便宜你呀?”

郑伦霍地站了个笔直:“唐小仙,你这是后悔嫁给我了?别忘了啊,那会儿可是你哭着喊着非要嫁给我的啊。”我不理他,继续切菜。奶奶的声音传来:“小仙儿,菜还没炒好啊?伦伦,过来陪奶奶看电视来吧。”我嘟囔给郑伦听:“你娶了我,真是便宜你奶奶了。”我越想越冤。

前几天,我曾接了一通董陈诚的电话。在他打了足足八通之后,我终于接了。他说:“小仙,我们见一面?”那时,我刚吃完一盘蛋炒饭,抹了抹嘴:“不见,我已是有夫之妇了。”

董陈诚话语幽幽:“我们真的就这么结束了?我要你等我,你为什么不等?为什么突然就嫁了别人?我已经有钱了,买了房、买了新车,我已经有能力保护我们的未来了,可为什么,就在我要去找你时,我却看见你嫁了别人?”

我挂断了电话。董陈诚赚着钱了,他作为中间人,卖出去了一座铁矿,他赚的这笔钱,足够他扬眉吐气、化身黄金单身汉了。然而,就在他决定找回我时,他爸却告诉他,唐小仙正在咱家宴宾楼摆喜酒呢。造化弄人,弄得厉害。

这之后,我又曾接到过他的一条短信:小仙,回到我身边吧,我们的未来是你想象不到的美好。我像做贼似的删除了短信,一颗小心脏扑通扑通跳得厉害。而那时,奶奶正叫喊道:“这个月的水费怎么这么多钱?小仙儿,你以后省着点儿用。”我二话不说,掏了两百块钱走到她面前,拍在桌上:“奶奶,家里水费是您交吗?如果是,您把这两张票子拿走,如果不是,您别动。”真是要命,我天天白天不着家,晚上回来除了洗菜洗米就是洗自己,我能用多少水?我和董陈诚的未来美不美好我不知道,但我知道,只要有这老太太在,我和郑伦的未来就美不好。

我将一碟蘑菇炒ròu和一碟清炒荷兰豆端上餐桌:“奶奶,菜熟了,吃饭吧。”奶奶缓步走来:“来,咱一块儿吃。”我折回厨房去盛我和郑伦的米饭,结果奶奶又开口了:“这菜太咸了,小仙儿,你再做个汤吧。”郑伦跳出来:“奶奶,今天让您尝尝我的手艺。”奶奶一把拉住郑伦:“你做的不好喝,小仙儿做的好喝。”

我端着汤锅咚咚咚跑到郑伦面前,声音轻且语速快:“郑伦,我也是从小娇生惯养的独生子女,我也是白天出门奔波的事业中人,你如果再不制止你奶奶这种不公平待遇,那么,你马上就得给我买一处房,我们搬出去自己过。”说完,我又回厨房继续做汤了。奶奶耳朵不灵敏,问郑伦:“小仙儿她说了一大堆什么话啊?”

“小仙女装店”换了新的卷帘铁门,隔壁衬衫店也换了。我天天早上接近店门时,心中都会不由自主地紧张,不过,始终没再见着油漆、鸡血、灰烬或封条等不吉利的象征了。我也没再过问佳伶的事,但我看得出,她又像我最初见到她时那般郁郁寡欢,整个人周围笼罩着一圈灰蒙蒙的尘雾了。

孙佳人给我打来电话:“小仙姐,你那儿还招不招人啊?”我正站在店门口,手痒痒得直想把过路人往店里拉:“我这儿都快揭不开锅了,只招义工。”孙佳人一声叹息。我问:“怎么了,想给谁介绍工作啊?”“我自己。我不想在‘金世’干了。”孙佳人如是答。

“金世”赵董调任,调去直接管辖技术分析部门,成了孙佳人的直属上司。孙佳人说:“这活儿我没法干了,现在有不少人都对他指指点点,可他只会拿我出气。”我真想送给孙佳人“活该”二字。人家多少人都知道赵董这私事,比如我,再比如将这私事泄露出去的人,可唯独孙佳人把自己晾在了明面儿上,这叫人家赵董怎么能不拿她出气。我开口,有情有义:“你再忍忍,等我摆完了天津的喜酒,就替你摆平这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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