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大女三十(21)



我假模假式:“人家不是迫不及待想见到你嘛。”郑伦不屑地瞥了我一眼:“我又没什么耐力,你至于迫不及待吗?”我双手捂嘴笑:“你怎么那么小心眼嘛,人家是和你开玩笑嘛。”郑伦又不屑:“你口口声声人家,人家是谁啊?会不会好好说话?舌头能不能捋直了?”

我扑到郑伦身上:“我们和好吧。”郑伦挺了挺背:“那你先说说,你身边到底有几个男人啊?上次是个长着青春痘的小毛头,这次又是个愣头愣脑的书呆子,唐小仙,你还真是面面俱到啊。”我在郑伦怀中腻来腻去:“哎呀,他们两个乘以十,也比不上你身边一个萧之惠啊。该担心的人不是你,是我。”郑伦反驳:“你有什么好担心的?我要是会喜欢小萧,早就没你的事了。”我照葫芦画瓢:“我要是喜欢蒋大哥,还没你什么事了呢。”

郑伦抱着我,我也静静地让他抱着。月色旖旎,无声胜有声。我唐小仙愿意在这个男人怀中了却残生,十分愿意。

第二天是周五,孙佳人穿了我的行头去了公司。我一直不知道为什么,如果你在公司中连续两天穿了同一身行头,别人就会对你指指点点,有的说寒酸,有的说不卫生,还有的说你前一夜在外鬼混,没着家。至于如此小题大做吗?再说了,姑奶奶我愿意又脏又寒酸的还在外鬼混,与你们有何干?不过,话虽这么说,我唐小仙那时的行头也是一天一更。

我去了“小仙女装店”,翻修工作已近尾声,装修工人与我开玩笑,叫我“老板娘”。我说:“我是这店的老板,不是老板娘。”工人却说:“可你是我们装修队的老板娘啊。”

装修队的老板郑伦在正午时分来找我吃饭,而吃饭的议题就是两个字:结婚。

郑伦对我说:“唐小仙,把你的身份证给我看看。”我不紧不慢:“别看了,照片照得像劳改犯。我不骗你,我真的三十岁了。”郑伦不满:“不骗我?说自己二十五岁还叫不骗我?”我耷拉着脑袋:“因为你还年轻,而我已老去。”郑伦伸手抬起我的脑袋:“小仙,我们结婚吧。”

我说不出一个字,眼睛酸酸的。我听见郑伦说:“你不年轻了,你想结婚了,那么,我们结婚吧。”我的泪吧嗒吧嗒的,郑伦伸手接住。我问:“你真的,真的考虑好了吗?”郑伦咧了咧嘴:“考虑好了,我就当做善事好了。你们这群大龄女青年,嫁不出去迟早神经兮兮、祸国殃民。”我哭笑不得:莫非,我唐小仙是抓住了慈善家的援手?

周六,我接到我爸从他市打来的电话:“小仙,听你妈说你能嫁出去了?”我气结:“什么叫‘能’啊?我至今未嫁,是因为我不想嫁。”我爸不同我咬文嚼字,只道:“我下周一回北京,你安排安排,让我见见你这男朋友啊。”我应允。

不过,等我爸“下周一”回到北京时,我安排他见的并不是我的男朋友,而是我的丈夫。在周一的一早,我唐小仙就和他郑伦遵照《中华人民共和国婚姻法》的要求,结为了合法夫妻。

话说回到周六,“小仙女装店”的翻修已大功告成,装修工人们在恭祝老板娘发大财之后,就排着队撤离了。

我将卷帘铁门拉下,只留离地一头高的空隙,又关上玻璃门,之后,在店中信步。墙壁上贴了以奶白色为底色的墙纸,只不过,左半边的图案是浅条纹,右半边的图案却是浅圆圈。郑伦说过,这让人觉得琳琅满目。之前的地毯被活生生扒了去,取而代之的是深咖啡色的木地板。郑伦说过,这不怕磕,不怕水,几乎比钢筋水泥更永垂不朽。店内的灯也被郑伦换过了。他说,这灯光会与太阳光一般自然。除此之外,郑伦还在墙壁上钉了错落有致的挂钩,防止我把样品挂得过分错落。

我哼着自己作曲的小曲儿,打开大包小包,让货品一件一件重见天日。我挥舞熨斗,将它们由皱巴巴变成平整。

正当我劳动得浑然忘我,隔壁小甜的一颗头颅冒在了我那道卷帘铁门之下,吓得我险些将手中的熨斗扔出。我打开玻璃门,几乎趴在地上的小甜对我甜甜一笑:“姐,你干吗呢?”我把卷帘铁门往上提了提,她这才让自己的脑袋远离了地。我说:“你这个小丫头,怎么这么爱东打听西打听啊?”小甜往我店内张望:“装完了?装修队走了?”我点点头:“是啊。”小甜撇嘴:“阿庆也走了?”“阿庆?谁是阿庆?”“就那个年纪最小的啊。”我恍然:想必是那个对小甜挤过眉弄过眼的小工人。真是少男少女,哪个不怀春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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