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我心里,小萧的事才是你所谓的那个‘轻’,那个‘缓’。而我们的事才应该放在首位。”郑伦完全颠覆了我的论调,“无论是小萧挽回煤老板这件事,都不是最重要的事。还是你想还钱给小萧这件事,真正让我困扰、让我寝食难安的那个人,不是小萧,而是你。你先是对我隐瞒那十二万,今天又一个人清空了店面,你到底把我看作是什么呢?为什么我们天天睡在一张c黄上,我却总不知道你在想什么、在做什么呢?'’郑伦的拳头,砸在了方向盘上。我一动不动,好像郑伦说的不是中国话而是西班牙语,又或者是法语意大利语,总之,我一句也听不懂。
“你,你是在怪我吗?怪我为你筹钱?”
“小仙,我们为什么沟通不了呢?我不是怪你,而是希望你不要把我看作是无能的男人。我并不希望用你的牺牲换取我的安逸啊。”
“你还说不是怪我?”我哭了,“你这就是在怪我啊。我为你而结束了店,你竟然还怪我。你好没良心啊。”
郑伦倏地刹住了车:“你看,这就是我最不愿看见的事。我不要你牺牲,不要你委屈自己,你懂吗?我只要你凡事对我坦诚,跟我有商有量,这样才叫夫妻啊,是不是?”
郑伦的话,我一句也接受不了,只好号陶大哭。活到三十多岁了,我好像从来没这么委屈过,就像是一个拾金不昧的小学生,被冤枉成了小偷似的。而郑伦抱住了头,也是一副煎熬中的疲态。
那个来接手店面的女人依旧是神采奕奕的:“呀,怎么都空了?你这办事效率也太高了吧。我本来还想着,今天先把合同签了,过两天再搬,你也好把手头上的货再卖一卖啊。”
“不用了,”我环视了一下光秃秃的四壁,“你愿意的话,今天就可以搬了。租金我们从三天后开始算,你看行吗?”
没能讨得郑伦的欢心,我的“小仙女装店”真是牺牲得不明不白。这儿的空旷,变得那么可笑,我只想马上离开这儿。
孙佳人打电话给我,说想中午来店里找我。我说:“别,还是我去找你吧。‘金世证券’是屹立不倒的,而‘小仙女装店’却是昙花一现的。”
中午,我和孙佳人面对面地吃着朝鲜冷面。她在吸溜了两根面条后,说:“你怎么了?眼睛肿成金鱼了。”“哭的。”我说。孙佳人张了张嘴,又夹了一根黄瓜丝放入嘴里:“我就不问你为什么了。我自己的堵心事儿已经够多了,不想再让你给我添堵了。”“我压根儿也没想跟你说。”我抬眼,“不过,看你这样子,好像已经走出最低谷了啊。”
孙佳人看了看表:“中午时间紧迫,我长话短说。我有两件事要告诉你。”记得从前也有这么一天,孙佳人也说有两件事要告诉我:一件崛龋的,和一件更崛凝的,分别是赵董和小樱桃的私情,以及她婆婆的来京。今天又是什么事呢?
“第一,小樱桃要离开‘金世’了,因为,她真的要和老赵结婚了。”夫妻二人,的确是不太适合共同为一家公司效力的。
“你好像不觉得意外哦?”孙佳人问。
“我怎么会意外?我可是火眼金睛、料事如神呢。”我说。这下,孙佳人在赵董的手底下不至于暗无天日了。
“第二,”孙佳人一点儿也不拖沓,直接跳到了下一步,“我打算和焦阳离婚。”
“什么?”这下,我倒是觉得意外了。他们二人终于迈出了同一步。“我现在变得很怕他,每次一想到他,我就会想到他打我、还有他被我捆住的样子。每天晚上我都怕得睡不着觉。我好像已经忘了我们从前的事了,那些美好的事,我都觉得好模糊。”孙佳人这么说着,眼睛中就闪烁着不安,“我不想再与他有任何关系了,他就像我的噩梦一样。我想放过我自己,小仙姐,你说他会放过我吗?”
这个孙佳人啊,这个永远一根筋的孙佳人啊,大概永远也不会去深思她的婚姻到底断送在了哪里。她永远是个受感情支配的性情中人,依赖着焦阳时,她会把他捆在身边,而当她惧怕了时,她会将“离婚”二字说得像吃饭一样稀松平常。
“你想好了吗?今后不会后悔吗?”我着实替孙佳人捏了一把汗。“今后的事,今后再说吧。如果我后悔了,我会再让他回到我身边的。”孙佳人以为焦阳可以呼之即来、挥之即去,或者可以随时捆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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