公司的司机把我和魏老板一趟送至机场。魏老板去北京,我去南昌,两班飞机会前后脚的登空。
我和魏老板终于共处了一段非工作时间,所以魏老板终于跟我谈了谈他唯一的妹妹。
那魏家千金当然是通过魏老板认识的黎志元,而自古妹妹爱上哥哥的朋友就是天经地义的桥段。魏千金养尊处优,脾气难免刁蛮,并不对黎志元的胃口。当初黎志元和音乐爱好者如胶似漆之时,魏千金还曾教唆人纵火烧了那音乐爱好者的房子。巧得很,纵火那天正是黎志元他们双双秘密飞到维也纳举行婚礼的那天。魏老板说:“幸得他们这是秘密婚礼,否则,我那妹妹会去烧了维也纳。”
我听得怵目惊心,心想黎志元这厮还真不是省油的灯。
魏千金见黎志元那边木已成舟,便罢了手。毕竟,珠光宝气的名媛何必在一棵树上吊死。那样骨子里不好受,面子上也更不好看。不过,魏千金嫁人偏偏嫁了个花花公子,时日不长,就离了婚。
如今,她见黎志元也离了婚,竟一厢情愿地以为这是他们的情缘仍未了。“一厢情愿”这个词出自魏老板之口。他不像魏夫人,不分青红皂白地与魏千金为伍。魏老板还说:“温妮,我可不会干预你和黎志元。”
我先是感恩戴德:“老板,您可真是好老板。”但我一转念,道出了实情:“不过,我和黎志元现在没什么关系了。”魏老板却也不吃惊,只是说:“没关系了?那你不早说,浪费我跟你解释这么多。”我赔笑。
分分合合在魏老板眼中是件特自由也特无所谓的事,真不知道我何时方能修炼出这等心境。
魏老板去北京的航班延误了,于是他说:“你也不许走,你去改晚一班。”我服从,把四点的航班改成了六点。我还奉命买了一副扑克牌,陪着魏老板玩儿。他牌技的确不怎么样,我也并不让他。末了,我赢了他六十多块钱。
我在飞机上捧着厚厚的资料册思念黎志元。他没做任何对不起我的事,关于魏夫人对我的警告,其实他同我一般无辜。而我,做了对不起他的事。我接受了肖言的吻,心还跳得怦怦的。
我埋头于资料。黎志元说的对,如果我还不想和肖言结束,那么我就不应该和他开始。一切都过去了,过去的事就让它过去。但我心中那道小口子怎么又在滴血了?有多久没见过黎志元眼角的纹路了?他,有没有想过我?我捶了捶头,念念有词道:“集中注意力,工作。”第61——64章
第六十一话:人生不如愿,十有八九
到了南昌时,那公司派去接我的司机已经候得打上瞌睡了。他举着个写着我名字的牌子,靠在墙角,闭着眼,张着嘴,看得我都不忍心叫醒他。我轻轻咳嗽了一声,他却吓了一哆嗦。
目的地是在南昌市南边的一个城市,司机载着我又足足行驶了一百分钟。我在车上睡了个东倒西歪。讨生活是件不容易的事,人人都像睡不醒一样。
我趴在酒店房间的窗台上,窗外正对着我的那盏路灯闪烁得比我眨眼睛还要频繁。这城市除了工厂还是工厂,我感叹:为什么我一个如花似玉的姑娘,要被派遣到这么个荒芜的地界?我没什么值得葛蕾丝羡慕的,姑娘家家的,就应该朝九晚五,工作之余看看杂志美美容。
我抱着资料册入睡,朦朦胧胧中回到了学生时代,全校学生开大会。校长说请温妮同学上台,我就趾高气扬地走了上去。校长说,温妮同学是今年最命苦的学生,大家请鼓掌。我站在台上笑吟吟地给大家鞠躬。
这梦算不得噩梦,所以我并没有惊醒。我之所以醒,是因为酒店服务员来擂我的房间门,一边擂一边喊:“客人,醒醒,着火了,着火了。”我一激灵坐起身来,心想:魏千金来放火烧我了。我越想越觉得冤枉。我都离黎志元这么远了,她怎么还不放过我?
我光着脚打开房间门,冲到了楼道。一个女服务员拉着我就跑,硌得我双脚生疼生疼的。
火灾是由我隔壁房间的客人引发的。服务员告诉我,他抽烟抽着抽着就把窗帘抽着了。这是最常见的火灾根源了,远远大于魏千金来纵火烧我的可能性。火势并没有怎么蔓延,不过浓烟滚滚的阵势却是令人人心惶惶。
酒店给我换了另一层楼的房间,还向我不住地道歉,我嘴上说没事,没事,却在一关门后,就扑倒在c黄上哇哇恸哭。我昔日的伙伴黎志元如今已是对我不理不睬,若是我不幸真在这异地他乡烧了个黢黑,怕是他连眉头都不会皱一下了。盼着男人长情,还不如盼着海枯掉石烂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