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笑出了声,钻上车,挥挥手踩下油门。
自地下驶到地面,我一下子被阳光晃掉半条命,不得不刹了车,停在路旁,拨下了化妆镜。临危不乱的除了他史迪文,恐怕还有我。哪里打过什么架,但我愣是自己告诫了自己,一护脸,二护胸,防反的要领在于先防再反。战乱中有人伶牙俐齿,说我这么做,一定是因为我的脸和胸是人工的,可我哪里会上当,总不能真挺过去说如假包换你们捏捏看吧。何况,真要是人工的,再大两个cup好不好?总之,我做到了,胸在人在,人在脸在。
可瘀伤处不是不疼的,头皮也麻酥酥的刺痛,被指甲抓的痕迹,红艳艳地鼓出来,裙子上还赫赫然一个脚印。妈的,这是哪位的柔韧性还真好。
我回到家后就坐在沙发上等着,五分钟后,门铃便响了。
史迪文他风驰电掣地速战速决,一定是有急事,不是急着投胎去,就是急着来找我……
可我猛地打开门,门外却是阿南。
顿时我心凉下一半:“有没有哪里能做人皮面具的?你做一张Steven的,来找我的时候就戴上。”
阿南从西装口袋中掏出个信封,交给我:“有的话,我给你也做一张-林志玲的好了,你也让我饱饱眼福。”
信封中是机票,二十四小时后,我将和何翱飞赴新加坡。
“他人呢?”我问。
“在忙。”
“忙到连送送我的时间都没有?”
“他说能送的话他一定会送,还说打车的话,也就一百块,既方便,又划算。”
“一定要走?不走不行?”我不死心。
“他说你答应过他的。”
我辩驳:“他这是断章取义。我答应他的是一旦乔先生会伤害我,我一定走。但今天不过是几个少女和怨妇,他这就是小题大做。”
“他说了,只要有人伤害你了,不管是谁,你就一定要走。”
我好脾气地:“我能不能打个电话给他?”
“他大概在忙。他说有机会的话,他会打给你。”阿南对答如流。
我灵机一动:“他忙?全世界就他忙?我也日理万机的好不好?瑞元生死在此一举,我怎么能在这个时候走……”
阿南抢断我的话:“Steven他说了,假如何小姐用公事做借口……”
我心急:“怎么叫用公事做借口?我是真的……”
“瑞元会赢。”阿南用寥寥四字,一语惊人,“Steven让我向何小姐保证,瑞元和宏利联合推出的‘盛元系统’一定会赢,因为,他要输。但是他在输之前,还要让乔先生至少在这个项目上再投入他六成的资金,这样一来,在乔泰股份股价大跌的时候,他才能杀他个措手不及。Steven之前……哦,就是去青岛的时候,接触过了乔泰股份的第二大股东。接下来,他会万事俱备,连东风都不欠,唯一担心的,就是有人对何小姐不利,早一天送何小姐走,他也好早一天全力以赴。言归正传,瑞元会大富大贵的,何小姐就别再拖拖拉拉了。”
我头痛:“不可能。最迟下个月,双方的系统就要问世了,他怎么可能做到让乔先生再投入六成的资金?他这是在冒险,他们的系统一旦输了,他又拿下不股份……他这是在自寻死路。”
“他从不打无准备之仗,可惜高慧暴露的事,是他百密一疏的一疏。乔先生火大了。但他说只要他能挽回市场,让乔先生息息怒,就还有救。”
“也就是说,高慧的事,不是乔先生做的?”
“自然不是。乔先生怎么会搬石头自己砸自己的乔泰股份?”
“那会是谁?”
阿南苦笑,耸耸肩:“哎,他是有多少的仇人呢,至今还在排查中。”
我跌坐回沙发:“好了,我说不过你。你这左一个‘他说了’右一个‘他说了’,你是他肚子里的蛔虫吗,还是说,你是戴着阿南面具的史迪文?快撕下来让我开开眼。”
“呵呵,这可都是他一字一句交代给我的,何小姐这么问的话,你就这么这么答她。”
被这么严严实实地堵了口,我也不得不认栽:“好吧,我走。新加坡是个好地方。”
“嗯,他说了,何小姐可以在那儿好好练习英语。”阿南语毕,抿着嘴匆匆走了。
这一天果然,史迪文这摇摇欲坠的icon,有了反扑之势。这一次两方所竞争的散户市场,大半是有点儿小钱的男性,而此类男性纷纷指出,他们无力改变这花花世界,但求不被这花花世界改变……本性,而Steven就是他们的榜样。这大概是史迪文的无心插柳柳成荫,能直接得到散户的支持,远远好过做无谓女人的偶像。
新闻照片中的他,清者自清,无惧无畏,高慧和我通通没有露面,对方几人,脸上则被打上了马赛克。另有围观群众,亦拍了照片,上传至网络,但稍后,便被清除得干干净净。总之,史迪文要我们在暗,在暗好过在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