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好。相愿,你我在洛阳金庸城下并肩一战,已成知己。此事我就交给你了,要你多多费心。”高长恭微笑,随即转入正题,“军队训练得怎么样了。”
尉相愿谨慎地说:“我想,至少能让王爷看得入眼了。若要他们成为精锐,还得加紧训练,半年之后,当能成为虎狼之师。”
“很好。”高长恭沉吟道,“去年洛阳大战之后,周国一直按兵不动,估计是元气大伤,需要好好修整,短时间内不会再犯我边境。契丹也是年年纳贡,岁岁来朝。北境有顾大将军镇守数年,突厥始终未能进入长城以内,亦不足为虑。这段时间,正是练兵的好时机。相愿,你要多费点心了。将来,一旦周国犯边,或突厥来袭,这里的队伍也一样要调往边关迎敌,千万不可大意。”
“我明白,王爷请放心,”尉相愿沉稳地道,“末将昔日镇守洛阳,深知周国势大,一直对我大齐虎视眈眈,突厥更是豺狼心性,时常进犯我边关诸郡,因此须得时刻警惕,不能有一日松懈。”
“说得好,”高长恭赞赏地说,“相愿,有你相助,我很放心。”
“多谢王爷栽培,末将粉身碎骨,在所不辞。”尉相愿抱拳行礼,等高长恭点头同意后,便转身退了下去。
高长恭独自坐在屋中,看着门外淡淡的阳光,静静地思索着。
顾欢走了进来,径直走到他旁边,轻声道:“不用心烦,这事与朝廷中的争斗没什么关系。”
高长恭转身看向她:“那是因为什么?你跟赵彦深根本就不认识,他为何要针对你?”
“我收到了家父和义父的信。家父不明白事情缘由,义父却很清楚。”顾欢叹了口气,“那赵彦深是郑妃的舅老爷,这事很少人知道。他姐姐的女儿当年嫁入荥阳郑氏,生下三个女儿,前面两个孩子均在幼年夭折,只有小女儿长大成人,便是你的王妃。”
高长恭微微一怔,便即明白,不由得十分诧异,继而怒道:“就为了些许儿女私情,他便在朝廷上闹成那样?身为尚书左仆射,简直不成体统。”
顾欢沉默了一会儿,轻声说:“估计那赵彦深可能与他姐姐的感情很深,因此对外甥女的女儿也爱屋及乌。此外,他是有名的卫道之士,我估计郑妃写信时未对他说明我是女子,因此他认为我俩是龙阳之士,更是大逆大道,这才会在朝中发难。”
“嗯,很有可能,”高长恭皱起了眉,“我真没想到,郑妃会这么做。说实话,在我们这个家族中,冷落原配的兄弟实在太多了,他们的王妃从来都是安分守己,呆在封地的王府中好好过日子,荣华富贵总是有的,过得也挺舒坦。不单是皇族,便是他们荥阳郑氏,家里人也都三妻四妾,结发之妻大都只是有个名份,得宠的终究还是美貌姬妾,郑妃的父亲就有三个妾侍,几个在内堂侍候的大丫鬟也是要轮流侍寝的,若生下孩子,便会收做偏房。他们郑氏族中很多人都是如此,人人认为天经地义。怎么这个郑妃就会搞出那么多名堂?才过门不到一年,就总是端着王妃的架子,表面上贤惠得很,简直让人浑身不自在,真是麻烦。”
“她也不易,一嫁过来便受丈夫冷落,心里觉得委屈,也是可以理解的。”顾欢轻叹,“按理说,在那样的家庭里出生长大,她对这样的市应该是司空见惯,早有准备,应该能够接受这样的现实。我不明白,她怎么会作出那样的事,竟然闹到朝中去,难道是背后有人指使?又或者,是她写信给她的爹娘诉委屈,她爹娘便想借赵彦深之手,把我调离你的身边,以绝后患。”
高长恭板着脸,恼怒地说:“我娶她,就是给她名份,可从来没有应允过会与她有鱼水之欢。我已做到承诺,让她成为王妃,不得不委屈你,她却得陇望蜀,竟然想要让你离开我,简直岂有此理。这样的女子太惹人生厌,我再也不想看到她。”
顾欢微微皱眉,想了好一会儿,才叹息道:“长恭,你也别太生气了。郑妃年轻,你好好跟她说,想办法将她送回兰陵,也就是了。”
他们正说着,忽然有人急匆匆闯了进来。两人转头一看,不由得吃了一惊:“高明?”
顾欢猛地醒悟,脸色大变,焦急地问:“高明,是不是我大哥出事了?”
“正是,韩将军出了大事,已被捕下狱,危在旦夕。”高明连日连夜快马赶回,风尘仆仆,疲惫不堪,却仍然坚持着,迅速说明了事情经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