刘定国把她带到一个普通车牌的越野车前,跟她一起上了后座。两个沉稳干练的男子很快走过来,一个坐到副驾,一个开车。
刘定国关心地问:“累不累?”
“还行,我在飞机上睡了会儿。”顾影只觉得脸上滚烫,赶紧掩饰地转头看向车窗外。
刘定国微笑,温柔地问:“饿不饿?”
顾影被他一提醒,立刻感到饥肠辘辘。她回过头,脸上有些困惑,“这么晚了,没地方吃东西了吧?北京不比南方到处有大牌档,好像一到晚上都没什么人上街了,只有夜店里人多,我不爱去那些地方,你也不方便去吧?”
“嗯,我从来不去。”刘定国忍俊不禁,“凡事都想得这么周全,是策划总监的职业病吗?”
“啊……那个……不是……”顾影的脸又红了,“那不能算职业病,只是我个人的恶习。”
刘定国轻笑,“那你还有什么恶习?”
顾影被他的态度感染,渐渐放松,笑眯眯地说:“譬如倾盖如故,白头如新。”
“嗯。”刘定国愉快地点头,“还有呢?”
顾影摸摸下巴,一时想不出来,便道:“让我苦苦思索一下。”
刘定国笑出声来,前面那两个一直沉默的人也都忍不住笑起来。刘定国笑了一会儿才温和地说:“我来安排吧,多少吃一点,不然你会睡不好的。”
“嗯,好。”顾影点头。既然来了,当然一切听他安排,她全无异议。
他们的车出了机场高速,在四环上跑了好一会儿才拐出去。顾影对北京不太熟悉,根本不知道到了哪里,只见汽车驶进一个高楼林立的小区,径直开到地下停车场。
这里显然不是酒店,刘定国下了车,对顾影说:“来吧。”
顾影点点头,跟着他走到电梯前,看着他按了向上的键。她什么也没问,刘定国却主动解释,“这里的房子是伟业以前置的,后来他们搬家了,这里就作为客房,主要用来招待到北京来的朋友,偶尔我也借来用一用。你就住在这儿吧,比酒店要方便些。”
顾影很高兴,“好。”
那套房子很舒适,四室两厅三卫,很宽敞,装修的格调也很温馨。顾影怕他太客气,让自己住主卧,抢先表示住客房就行。刘定国笑着点头,带她去了她的房间,“你先洗澡,我去热点东西,你出来就可以吃。”
顾影赶紧说:“要不你先回去休息吧,我可以自己做。”
“我也住这儿。”刘定国看着女孩倏然睁大的眼睛,不由得微微一笑,“我明后天都没工作,专门陪你。”
顾影双眼发亮,开心地直点头。刘定国转身去厨房,顾影便到浴室冲凉。等她出来,刘定国已经把饭菜端到桌上放好。
很简单的三菜一汤散发着诱人的香气,顾影坐下来,见刘定国也拿起了筷子,便端着碗吃起来。两人边吃边闲聊,气氛很融洽,一顿饭下来,都感觉有点饱,不宜马上就睡,而且精神都很好,也不觉得疲惫。
刘定国把餐桌收拾好,碗筷洗干净,这才问她,“要不要下盘棋?”
顾影看了看墙上的钟,有些迟疑地问:“北京现在亮得挺早的吧?升旗是几点?”
“你想看升旗?”刘定国也看了一眼钟,“现在就可以去了。”
顾影很不好意思,“我没看过,以前到北京来都有公事要做,特意起个大早去看升旗好像有点滑稽,反正现在睡不着,白天也没工作,就想去看看。”
“好啊,我们去。”刘定国拿起放在桌上的车钥匙,带着她走了出去。
这次那两个随员没在,刘定国自己开车,顾影没再发问,兴致勃勃地看着晨曦初露的天际。街灯依然亮着,车子却不多,毕竟时间太早。两旁的摩天大楼都让顾影感到陌生,直到看见长安大戏院,她才有了方向感,知道他们在长安街上,正朝着天安门广场驶去。
刘定国把汽车停到前门,跟顾影悠闲地走过广场。晨光下,周围的一切建筑都让人感觉特别美,旗杆周围的人很多,却都很安静,说话也是小小声,似乎害怕打扰了即将举行的升旗仪式。
刘定国肯定不会挤进人群,顾影也不喜欢凑热闹,两人便站在人群之外、长安街旁,静静地等着。
五月初的北京仍然很凉,清风缓缓地拂面而过,没有热带的那种燥气,让人感觉很清慡。顾影在海南看惯了郁郁葱葱的景象,骤然来到这个空旷的方方正正的广场,不由得感叹,“从海南到这里,对比太强烈了。这里给人的感觉就是严肃、冷静、规矩,我们那边正好相反。到处都是旺盛的生命力,明明旱了几个月,糙都枯得干干的,一场雨下来,所有的植物不但全部变成绿色,竟然还唰唰地往上蹿了一大截,简直令人敬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