米琪看着乱作一团撕扯的我们,脸上露出意味深长地笑。她的笑竟然让我不寒而栗。
7
寡不敌众,我们还手的结果就是被打得伤痕累累,瘫坐在墙边。
她们不解恨地往我们身上浇着水,一桶接一桶地泄恨。
此时的我已经痛得没有知觉了,任那群变态的女人发泄。看着她们一个个愤怒得近乎扭曲的脸蛋,我和安小杉居然笑了。
安小杉贴着我的耳朵轻轻地说:"你真勇敢!"
这时,又一桶水浇到我的脸上。我呛了几口,边咳嗽边对安小杉说:"你更勇敢!我怎么感觉我们像革命烈士呀?"
安小杉又忍不住笑了。
"你他妈的笑什么?"林薇上来又是一巴掌,"给老子跪下道歉!"
"你够了吧?"安小杉愣了一下然后出奇愤怒地朝林薇咆哮。
从没见过安小杉这个样子,说实话,我都被吓了一大跳。
林薇用不可思议的眼神盯着安小杉,半天,才继续说:"没够!老子要你跪下道歉!不然绝对不放过你!"
"我为什么要道歉?"安小杉不卑不亢地说。
"你惹姑奶奶我不开心了,就得跪着向你姑奶奶我道歉!"林薇一副盛气凌人的样子。
"你以为自己是女王吗?"安小杉没有被吓倒。
林薇二话不说又想扇安小杉的耳光,被我拦住了,林薇的手重重地打在我的脸上。我没有看林薇,而是死死地盯着米琪。
一开始,米琪面不改色地迎着我的眼神,过了一阵子,米琪开始有些焦躁了。她烦躁地冲林薇说:"上课铃都响很久了,我们快点去上课吧!"
林薇有些不甘心,但还是妥协了,招呼着她的小跟班走出了厕所。出厕所前,她恨恨地丢下一句:"事情还没完!"
等林薇她们走了好一阵子,我和安小杉才从地上艰难地爬起来。我们洗了把脸就穿着湿漉漉的衣服往教室走去。
"报告!"我和安小杉齐声喊道。
全班同学的眼神都聚集在我们两个落汤鸡的身上,开始细细碎碎地议论,老师更是惊异地看着我俩。
"你……你们怎么了?"老师疑惑地问。
"淋雨,摔了一跤。"我抢先回答,安小杉很有默契地不吭声。
"你们没事做就去淋雨?"老师的脸上已经乌云密布,"而且还迟到这么久!"
我和安小杉以不变应万变,低着头咬着嘴唇听训。
老师见我俩都不吭声,被气得大声地冲我俩嚷嚷:"你们拿着课本去教室后面站着听课!现在的学生真是的,不好好上课,居然没事去淋雨,还迟到这么久!"
我和安小杉听到老师的宣判,屁颠屁颠地走进教室到自己的课桌里拿课本,然后又屁颠屁颠地走到教室后面站着听了两节课。
我们没有觉得沮丧,相反还为我们的第一次联合抗战感到高兴。
但,当我站在教室后面看着前排米琪的背影的时候,心里那座原以为还可以修复的桥梁轰然倒塌了。漫天的灰尘迷蒙了我的眼睛,呛得我流下泪来。
8
回到家的时候,身上的衣服已经干了。
书房的灯没有亮,爸爸不在家,偌大的房间静得让人发慌。
我洗完澡光着脚踩在冰冷的地板上,很久都没有体会这种由足底延伸到心里的寒冷的感觉了。这种感觉让我变得无比冷静。
孟凡、米琪,有关他们的回忆在我脑海中交错闪现。
在黑暗的庇佑下,心似乎没有那么痛了。
隔着大大的落地窗看窗外的夜空,依稀可以看到几颗星星,就像我零落的心事。
我曾经以为可以无忧无虑地和孟凡一直到老,那时的心情年轻到根本就不知道什么叫做世事难料;后来,遇见了米琪,我以为上天是慈悲的,在夺走我的爱情后给了让我满心欢喜的友情。
但是,现在,那份让我觉得不可或缺的友情似乎离我越来越远了。米琪的眼神总是迷茫得让我觉得这一切都是上帝布的迷局,我真的看不懂。
在这样一个孤单的夜里,我无所谓寂寞,只是,一波又一波地悲伤漫过我的心,没那么痛却无法呼吸。
我一直都希望自己是个隐形人,或者是隐没在天上闪烁不定的星星,不轻易被人注意。
"滴滴,滴滴!"短促的短信提示声在空荡的房间里显得格外清脆。
我被吓了一大跳,拿起手机,居然是米琪发来的,短短的两个字:"痛吗?"
原来这么晚了还没睡的人不只我一个。
盯着发着荧荧蓝光的手机屏,我不知道该回些什么,甚至于怀疑米琪发来这个短信的动机。我无法揣测在手机那一头的米琪是怎样的一种表情,是一如继往的漠然还是会有那么一丝的伤痛,又或者是解恨似的冷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