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嗯。"我终于鼓足勇气,准备去找米琪问清楚。
4
我在天台上找到了米琪,她以前说过她一个人的时候很喜欢来天台静静待着。
她抱着膝坐在天台的护栏窄窄的平面上,微风吹起她的长发,仿佛一不小心她就会从那上面掉下去一样,我看得心惊胆战。
"米琪。"我轻声地喊她,生怕声音大了吓到她。
米琪转过头看我,依旧是笑着的,但是笑容里没有了往日的温度,冷得可怕。
"你下来说话好吗?"我慢慢地走近她,希望她能够从上面下来,我总是害怕她掉下去。
她想了一会儿,然后从上面轻盈地跳了下来,拍拍手上的灰,歪着头问我:"找我什么事?"
"我有话想问你……"我有些迟疑。
没想到米琪很果断地说:"问吧!"
她这样坦然,我的迟疑反而显得有些说不过去了,于是我也不再犹豫,直接地问:"我那天拍丁睿的肩膀的事情,是你告诉林薇的吗?"
我的问题似乎在米琪的意料之中,她没有丝毫掩饰地回答:"是我告诉林薇的。"
米琪的答案让我一时间无法接受,即使我怀疑她,我也不想听到这样的答案。我在心里一遍遍地祈祷,希望是我疑心太重了,希望是我猜错了,但是米琪却告诉我是她,是她告诉林薇的,是她出卖了我。
"你为什么这么做?"我激动地问。
米琪笑笑,没有回答。
我失望地看着她,继续问:"难道仅仅是因为我选择了安小杉吗?可我还是把你当好朋友的呀!你不是一直都懂我的吗?为什么要这么做?"
"随你怎么想好了!我的世界没有你那么复杂,我们做不成朋友就是敌人,这只是一个开端!"米琪说完就带着她天使般的笑走下楼了。
我一个人在天台愣了很久,好不容易粘好的心又一次碎裂了。
我行尸走ròu般地回到教室,安小杉马上凑过来,问我:"问了米琪了吗?一定不是她说的吧!我早就说了,她是你最好的朋友,怎么会那样做呢?"
"拜托你不要这么单纯好吗?会让人觉得很傻耶!"我原本就乱糟糟的心被安小杉唧唧喳喳的一堆话弄得更烦乱了,忍不住朝她吼道。
安小杉被我突如其来的火气吓得半天说不出话来。
我马上意识到了自己的失态,赶紧向安小杉道歉,安小杉宽容地朝我笑笑就识趣地回自己的座位了。
5
晚上放学后,我还是闷闷不乐的。不想回家,但是又没别的地方可去,只好又在街上闲逛。
傍晚的天空像放了很久的泛黄的纸,空气被烘烤得像要燃烧起来,让漫无目的地走在街上的我感觉呼吸不畅,心里不由自主地焦躁起来。
又走到了那条熟悉的街道,当我熟门熟路地往那家线偶店走去的时候,意外地发现那家店已经换成了一个卖水晶饰品的店子。我的心一下子空了,太多有关孟凡、有关米琪的回忆一下子没有了载体,我不知道该如何去怀念。
有多久没来这条街了?好像自从和米琪产生隔阂后,我就开始不自觉地回避这条街,回避那家留有太多回忆的线偶店。
我回避它,是因为我珍视它,我不希望后来的人事变迁打破了之前在那里的美好。可是,忽然间,那家店子就没了,那么毫无征兆地没了,让我怅然若失。
就像孟凡的离去一样。
我其实是个胆小的孩子,只是,没有了孟凡,我只能逼着自己坚强。
现在的我每天都过着像老鼠般小心翼翼的日子,已经很少会想起孟凡了。但是今天的不安让我又不自觉地怀念起孟凡还在的日子,那个时候是那么安心。
或许,人就是在这样一个接一个的毫无征兆中长大的吧!就像我,不得不张开身上的刺去保护自己,我不愿意的。
刺伤别人,自己也会是满身鲜血,也会不安与害怕。
但是,我,必须勇敢。
6
昨天一个人漫无目的地行走时的小情绪和不安不是没来由的,林薇她们永远都不会让我失望。
上午下第二节课的时候,安小杉去老师办公室拿练习本。第二节课到第三节课之间是要去cao场做广播体cao的,但是昨晚闷了一晚的雨在这时候放肆地下了起来,课间cao临时取消了,课间休息时间比平常多了两倍。我百无聊赖地趴在桌上把玩着手机上那两个傻傻的小线偶。
通常,安小杉不找我说话,我就一个人在自己的角落里自娱自乐,免得和林薇起冲突。
我现在的抗战方针就是,人不犯我,我不犯人;人若犯我,我必奋力反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