顾爸爸在班上努力的干着活,更加的努力。
因为要为大女儿赚学费。
顾海涛在外面奔跑着,笑着,笑声散在风里。
……
顾安宁在哭。
可是她保持着微笑,死死闭上眼睛,不肯让眼泪落下。
她告诉自己一千遍,一万遍。
我不疼。
我不疼……
很疼……
很疼……
开到荼蘼 36 花,雨
奶奶,你带走了我的希望。
站在悬崖边,不进则退。
***
路。
一个人的路。
一个人的路,究竟有多难?
“安宁,给你姐姐把衣服洗了,她的伤还没有好。”顾妈妈早上要上班,特意交待着顾安宁。
因为顾安宁从今天开始也放暑假在家,顾妈妈见时间来不及了,一边换着鞋子,一边继续交待。
“那些水果是买给姐姐的,你和海涛不许嘴馋,谁要是吃了,回来让我知道我非扒了你们的皮不可,还有,中午别瞎跑给姐姐做饭,对了还有……”顾妈妈大叫着:“我迟到了,不许出去野去……”
顾安宁将依宁脱下来的衣服放在水盆里,拧开水龙头。
顾依宁从c黄上坐起来,穿上拖鞋,站在厨房门口,抱着胳膊。
“不是不给我洗吗?你倒是有点骨气别洗啊,顾安宁做人做到你这份上,死了也差不多了……”
顾安宁只是继续洗着。
不停的洗着。
她的手很白,咬着下唇,死死咬住用力搓着。
顾依宁觉得今天够了,算了给她留点面子,继续上c黄养着去,抚着脖子哎呦哎呦叫着。
顾海涛穿着球服站在厨房门边,他看着顾安宁的肩,微微发抖。
他不知道是怎么了,喉咙有些堵,胸口有些闷。
“二……二姐……”他呐呐的叫了一声。
“哦……”明显吸鼻子的声音,顾安宁将情绪压下:“你要洗什么,放在门边就好了,我一会儿就给你洗……”
海涛的鼻子有点酸。
不,是很酸。
他的心也跟着酸了。
他冲过去,抢过她放在水池里衣服,抱着冲到顾依宁的c黄边,让她脸上重重一砸。
“你不要脸……”
顾依宁尖叫着下了c黄,指着顾海涛的手有些发抖。
“反了你了……”
说着冲了上去,两个人扭打成了一团。
顾安宁顺着水池蹲下身,她的脚上都是水,手上也都是,脸上……
她抱着大腿,将头埋进去。
水池里面的水顺着中间的圆窟窿流下来,落在她的脚边。
“白天鹅你欺负我二姐……”是顾海涛的声音。
“我才是你姐,我才是,她不是……”是顾依宁的声音。
安宁抱着头,捂住耳朵。
可是声音还是不放过她,从四面八方传进来,传进耳中。
“不要吵了,不要吵了……”
她的脸苍白的就像是一抹游魂,安宁抱着头冲出家门。
家,温暖的家,为什么却是她心中的地狱呢?
安宁抱着头,不断的跑着跑着,她只知道跑,鞋子掉了,她继续跑。
路上有很多的石子,割破了她的脚,可是她不在乎,她依然在跑。
道路两旁的大树在轻轻摇动着,上面的叶子沙沙地飘。
她的影子落在路面上,很长。
这里只有轻轻的风和树叶。
安宁抱着头,闭着眼睛向前疯狂的跑着。
她推开练习室的门,冲上台子,抱着那把大提琴。
“奶奶,奶奶你告诉我,是不是我做的不够好?奶奶你告诉我,你告诉我啊……”
她执意的想要一个答案,可是……
没有人,没有人能给她一个答案。
窗外的阳光顺着敞开的门涌了进来,她坐在地上抱着那把大提琴。
为什么?
到底为什么?
门边站着一个少年。
少年的面容过于苍白,望向跪在台子上的人。
整个世界只剩下一片宁静无声。
***
天,黑了。
天边的蓝色被金色所晕染,红成了一片。
顾安宁站起身,离开了练习室。
她握紧着手心,右手的手指上磨出了两个水泡。
因为那琴弦不得其法,又练习过久。
练习室在次被人推开门。
男孩儿站在门前,看着里面空无一人的房间。
他身后的光线越来越弱。
白色的衬衫,白色的裤子和白色的布鞋。
风轻轻的挂起,像是在呢喃,沙沙掠过,顺着刮过来的方向有些柳絮顺着风吹了进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