动眉,往上抬,见他嘴唇微笑动了几动。
读着他无声中传递的语言,是说:天使要送给宝宝的,希望能保佑宝宝不再出事。
因二奶奶坐在车内,安知雅不敢张开掌心看他送的是什么,只是手心摸起那物件是圆圆润润的,像是玉质之类,反正,是先藏进了贴身口袋里。
见她收起,吉斯极是满意地略勾眉角,在李墨翰同意下,亲吻了下安知雅安知雅冰凉的脸颊,道:“一路平安。”
安知雅眉头稍皱,却觉得他的嘴唇更冰,看着他挺拔优雅的身影进了车,先他们一步离开不知是开往了哪里。
李家的车接下来一路是先要开往纽约城内,二奶奶说要去探望孙子李墨州,李墨翰夫妇刚好陪着去。
说回来,安知雅是第一次去医院里看望变成植物人的李墨州。据丈夫有与她提过,说李墨州这情况不好,恐是脑干死亡,现在勉强维持是没有意义的。
去到当地的医院,一家豪华的私利医院,李墨州躺在监护病房里。他们三个人去到那时,见七嫂从里面走出来,脱掉隔离衣。
看到他们三个来访,七嫂眼睛里面的光一闪,神情莫辨。
“奶奶。”
对二奶奶这声尊称,七嫂叫得有些干硬。
想来二奶奶在莱文思家说的七嫂闹的凶,不是纯粹一派胡言。
对于李墨翰夫妇,七嫂那是懒得叫了,脸转过去对着墙角。
她丈夫到了这个地步,她让娘家去请来的最好的美国脑科专家都说了:回天乏术。
七嫂的心,从悲伤,愤怒,到绝望,万念俱灰,如今,心里头唯有余下的是悔恨,多年的悔恨,丈夫变成这样是谁的错,二老爷有,李墨琪有,李墨成有,李墨翰夫妇更有,都是弃她丈夫不顾的人。为什么这些人不救她丈夫?无可置疑,是李家造的孽。她悔恨自己为什么要嫁进李家?
她快受不了了,难道要她一辈子在这里陪一个半死不活的人做活寡妇?
“墨州媳妇。”二奶奶叫道,试图想安抚几句。
“别叫!”七嫂骤然一冷脸,“我叫的律师,正过来。”
“律师,你叫律师做什么?”二奶奶一惊。
“律师过来后,会和奶奶您说清楚的。”到此似乎仁至义尽了,七嫂推开旁边休息室的门。
二奶奶忙跟进去要问个究竟。
李墨翰陪妻子在走廊的凳子上坐下,透过监护病房两层玻璃窗,似乎从窗帘fèng里看到那个半死不活的或许说其实已经离开人世的兄弟,躺在c黄上用这样一副躯体嘲笑活在世上的人。
搭在丈夫有些沉重的肩膀上,安知雅轻声慰道:“那时候你救不了他,你和我都自身难保,不是你的错。说起来,是他爷爷的错,他爷爷其实可以把他强硬叫走的。”
握住她的手,把她的头轻轻靠到自己肩膀上,李墨翰说:“我和他感情不深,感慨的只是和他一样无辜受累的性命。”
“包括钟夫人吗?”
低头,对上她漆亮的眼珠,李墨翰几乎要再次感慨起来,她怎么能看到他心里去了呢。
“钟夫人是不是罪不可赦的人,我们先不讨论。”李墨翰道,“但是,如果她真犯了罪行,我希望她是被正法,起到社会公义和警示的作用,而不是这样死去还为她的同伴遮掩罪证。”
丈夫那一身正气,确是不容置疑的。
微眨两下眼,是见走廊那头,出现了七嫂口里所说的律师。实际上这个人七嫂一提起来,他们夫妇都是能猜到的。
安夏颖踩着红色高跟鞋拎着个公务包走在前面,后面的姚兰芝小鸟依人地挂在李墨成的手臂上。
对于姚兰芝勾上李墨成这个消息,安知雅略有所闻,现亲眼所见,证实到,嘴角不禁抿起:想是姚兰芝要狼狈为奸,却不知李墨成这人的本色。
李墨成这人,是二房里面最难搞定的角色,原因在于,他是二房里面唯一个真正想二房整体好不自私自利的人,或许这是他从小被教育为老大的缘故。
两方人马遭遇上,安夏颖取下墨镜,对他们夫妇微微含头:“李先生,李少夫人。”
这个连同父异母都不知道能不能算得上的姐姐向来是最狡诈的,比李家里哪个人都要狡诈。
安知雅漠然对上:“安律师是来探病还是来办公?”
安夏颖一笑:“我的委托人让我来的,这人你们也认识。”
“是。我想我们认识。”安知雅漠然地点下头暗示向门里,“她在里面。”
对于安知雅如此慡快的回答,安夏颖似闪过一丝疑虑。但是,不能服输,骄傲地昂起头,推开休息室的门进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