寒月(195)
屈岸风回过身,在戚梧桐背心一拍,示意其不要有所动作。
戚梧桐这才将手中的捏着的石子丢下。
戚梧桐拖着湿漉漉的衣摆回返听雨轩,而她房门外站着两个女子,年纪略长的女子,戚梧桐见她向自己躬身施礼,跟着那个年幼的也跟着施礼,戚梧桐便颔首问她是何人。
女子应道,“夫人担心这的下人服侍不周,特命奴婢送来些用度,若是不合心意姑娘尽管开口,奴婢给姑娘置办。”女子指了指身后那个年幼的姑娘道,“这丫头跟着夫人好些年,乖巧懂事,夫人让我带她来供姑娘使唤。”
夫人?戚梧桐想在云海城内的夫人,指的该是云海城城主的夫人,舒羽霜。
戚梧桐上下打量了那姑娘,那姑娘虽垂着头,但戚梧桐嫩感觉到她在偷看自己,于是轻挑的用手托起那姑娘的下颚,二人四目相接,那姑娘也不避讳。
戚梧桐微微一笑,转眼竟露出媚态,双目微垂,眼眸流光,呵呵笑道,“如此水灵的姑娘我可舍不得使唤,夫人的好意我心领了,只是你瞧我这,不大太平,到时候要是她有个闪失,我又如何向你家夫人jiāo代,烦劳这位姑姑将她带回。”
这两人都是懂事的人,戚梧桐这么说,她们也不敢忤逆她的意思,便双双退下。
戚梧桐换上gān净的衣裳,又将chuáng铺布置了一番,佯装自己睡在上头,而避开周遭的眼线到云海城内打探一番。
首当其冲的便是早些时候被拒之门外的那形似寺庙之处,戚梧桐先是在山崖观察了一阵,十丈内连个藏身之处都没有,整座房子有一半是嵌在石壁内,早前雾气太大没看清楚,这地方竟然连个门也没有,这可怎么进去,戚梧桐沿着附近饶了一圈,也没见着什么能进去缺口,正发愁,突然大雨倾盆,这云海城的雨说下就下,一点征兆都没有,戚梧桐只得躲在一个屋檐下待这场雨过了再回听雨轩。
不知不觉,戚梧桐就在那站了快半个时辰,这雨也终于不再下,戚梧桐朝着听雨轩的方向才走了几步,身后那无门可入的屋内,传出一阵阵的啜泣声,没一会哭声没了,又是摔东西哐当哐当的,戚梧桐有些搞不明白,寻思着再摸回去瞧瞧。
头顶一凉,紧忙往后方跳,跟前一步不到的地方落下一把大刀,好在她警觉躲闪得快,戚梧桐大抵能猜到是何人所为,便没有抬头,顶上人道,“女娃娃,此处可不是凭你功夫好就能闯的地方,滚。”
这滚字说的是格外铿锵有力掷地有声,戚梧桐抱拳道,晚辈有一事还望前辈不吝赐教。
那人虽说是个硬脾气,但好在还算讲理,然而其身份也不便与戚梧桐jiāo往过甚,只是道了句,“你若再敢前来,这刀就不会再落偏。”
此话一出,戚梧桐也只得作罢,可就在二人说话的这会功夫,那站在屋檐上的人,就看着戚梧桐樱红的嘴唇,转紫,起先以为是这姑娘淋着雨,但现在却微微有些发灰,他立即意识到,这是中毒。
果不其然,戚梧桐浑身打了个冷战,感觉背心有什么东西要裂开一般,她贯通内力打出一掌,这一掌正好打在一根梁柱上,屋檐上挂着的一圈铃铛,叮铃铛铛的四面八方都响起。
一阵血气直冲百汇,戚梧桐眼前一黑,但在她全然失去意识之前,却清楚的听见那屋内有人高叫道,“洛河。”
戚梧桐中毒昏迷之后不久,身子仍是无法动弹,但这脑袋瓜子可是清醒的很,她感觉有人近身,在她衣物里翻翻找找半天,而后又到她身上摸索,找了好一会,从她身上摸走了一样东西。
戚梧桐全神贯注,那房里的一丝气味,一点响动她都不放过,不然她就无法找到今日来的这人。
先着,她知这是个女子,身上有股脂粉味,还带着首饰,珰珥、玉镯、丝缎、软鞋,这些都不是行走江湖人士所惯用之物,这女子手劲也不大,但脚步不大沉,身上有功夫却不行走江湖,能出入这听雨轩,云海城的人。
后来戚梧桐才弄清,她中毒是与鸩羽jiāo手时,被鸩羽的毒气所致,若是换做他人早已一命呜呼,又或是三年前的自己,即便有碧萼金莲的驱毒之能,这可是要折损内力,身体受些苦楚,说来说去,是徐如风对她三年的教导,这才使得她内力jīng进身中剧毒却能化险为夷。
戚梧桐益发觉得自己与徐如风的关系更加说不清,到底是不共戴天的仇人亦或是救命恩人,她更不说不清,身在江湖究竟是敌,还是友,伤其更深。
两日之后,戚梧桐能安稳下地,这头一件事,便是去琳琅阁走走,那里头可是美女如云,戚梧桐心中自然欢喜,可也有一件事让她犯愁,这琳琅阁里头住的姑娘,这多少都会些武艺,这仅凭脂粉的气味找到那日到听雨轩的女子委实困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