蔓蔓缓慢地对他摇了摇头。
冯永卓把买来的东西往蔓蔓脚边一放,说:“嫂子,不好意思,你帮我看下东西。”说完,不等蔓蔓答应,飞也似地跑过去追女人去了。
蔓蔓直瞪眼,现在自己不仅变成看门的还变成了仓库管理员了。
白露在病房里,是知道郑沅洁转身走了,但是她必须留下来,有些事情,还需要和郑大嫂商量清楚。
“大伯母。”白露帮着拿条薄被给郑大嫂的腿盖着。
郑大嫂看着女儿走出去的方向,深长叹口气:“白露,你有时候帮我劝劝沅洁。我怕我和她爸的事,影响到她。”
是说夫妻离婚不离婚,婚姻过的好不好吗?白露回想起前段日子和君爷闹别扭着,两个人关系也是在前几天,刚刚缓和一些。说起来,自己并没有多少资格可以去指点郑沅洁。
“怎么,白露?”
“大伯母。实际上,婚姻这种事,旁人说什么都没用,自己经历过才知道。然后,当你处在那个环境中时,你体会到,你明白了,明白自己做出的决定,必须是为自己负责任的。无论是将婚姻维持下去,还是说,有一天必须和对方离婚。”
郑大嫂直愣愣地看着她。
白露姐姐是将婚姻一下子都看明白了。
改变他,等于是痴心妄想的事情。所以君爷比她聪明,从一开始结婚,从没有想过去改变她,从不埋怨她做饭做的好不好吃,从不说她多管闲事,更从来不会骂她批评她,在他人面前更不会说她一句坏话。
诚然,无论结婚前结婚后,都无法否定一个事实,两个人是独立的个体。结婚后,如果说对方为了你去做任何事情,都是他或她心甘情愿去做的,是勉强不来的。如果有人非要说不为对方改变不是爱,那是,太看得起自己了。人家凭什么非要为你改变。
婚姻,要么,过不下去,要么,过不下去,就这两种。而过不过得下去要看你能容忍对方到哪个地步。
“大伯母,大伯都把你手打断了,你能和大伯过下去吗?”白露说。
郑大嫂一脸黯然,像是要继续回避这个问题。如果说日子过不下去,早就过不下去了,自从老公整天以酒度日,什么事都不睬的那天开始。
哪个女人能承受这样的日子。本该男人挑起大梁的重担,全部移到女人肩头上。如果女人挑起重担,男人愿意感激女人还好。如果男人不但没有感激甚至怨恨起她,就好像平白无故做了好事还被人怨一样,谁能承受?谁能继续做好事?
“大伯母,如果你是顾忌沅洁的话,我老实和你说吧。沅洁,她其实比谁,都希望你离开大伯。”
郑大嫂抬头,看了她一眼。
女儿这份心思,她不是不知道。从女儿报读南方的大学,毕业后都不喜欢回家乡工作那一刻开始。
“是吗,沅洁她——”
“她讨厌大伯。可以说,这都是因为你的容忍造成的。”白露说话说到这儿有些残忍,但是,如果不残忍,这些事永远没法解决,伤害永远存在。这次只是打断手,下次呢?
郑大嫂苦笑。她容忍不容忍不是问题。她不容忍了又能怎样?和郑大伯吵都没有用。郑大伯依旧我行我素。她又能做得了什么?
“离婚。”白露道,“大伯母,不要以为你能改变大伯的想法。既然改变不了大伯的固执己见,你再留在大伯身边,能得到的,只是让你和沅洁继续受到伤害而已。”
“白露——”郑大嫂像是吃惊地看着她,“没有人会劝人离婚的。”
“不。”白露摇头,“不劝离婚的,是出于理智。同样的,劝人离婚的,也是处于理智。你和大伯都这么多年了,始终没能解决矛盾,到现在越演越烈。是时候离了。”
一直都是过不下去,到了互相伤害性命的地步,不离更待何时。
郑大嫂像是开始认真在思考她的问题。
这边,郑家人在会议厅里,与民警的谈判,到达了最终一个结果。经过白队的调解,民警终于答应大事化小小事化了,连去郑大嫂那儿了解情况录口供都不用了,不备案,不立案,这事儿,就算是从来没有发生过一样。让郑家人自己内部去解决了。
因为不备案不立案,郑大伯自然而然,没有被人拘留。
白队让人,让被君爷拘禁在一间房间里的郑大伯放了出来。
郑大伯出来时,对于抓自己的人一个个瞪眼,那眼神,当然是埋怨气愤责怪都有,一句话:恨君爷等人多管闲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