郑二叔和郑二嫂子看着老人的神色,都知道老人家的命简直可以称之为长命百岁的典范了。
郑姑婆都说自己命会很长,最少要活到百岁才可以死,几个儿子女儿都没有她命长。这个话,听起来像是诅咒自己儿女死似的,因此老人家这话倒不敢当着其他人面前说,只是在郑大嫂家里住的时候,一个人在房间里骂着所有人说的,只有郑大嫂听过。郑大嫂听完只和自己女儿提过,其他人全部没说。
郑沅洁对此并不是想三缄其口,只是想,这话哪怕她和母亲说出去,没人会相信,而且老人家都习惯反咬一口的了,到时候还得自己和郑大嫂背了黑锅说是诽谤污蔑罪。
郑二叔像是有点烦躁,在病房内徘徊,耳听母亲提起了他女儿郑沅茗。
“沅茗和树河呢?不是说来看我吗?”郑姑婆惦记着要抱下一代。
女儿的孙子她不喜欢,她只想看儿子的外孙。
“他们——”郑二叔一家给郑姑婆争取手术,是打算让女儿嫁出门老人家再死,这样他们可以给女儿买车添嫁妆,不会被其他人说不孝顺,郑二嫂子说,“他们本是想过来看奶奶的,可是,前几天奶奶不是在重症病房隔离吗,他们进不去,现在他们要工作,只能等周末再过来。”
郑姑婆抬起眼皮,用眼神追问。
郑二嫂子笑道:“妈,他们要结婚,也要等你好了走出病房,才可能办喜酒对不对?”
这话贴心,符合她心意。还是她这二儿媳会说话。郑姑婆满意地点点头:“我想我下个月可以出院了。到时候可以喝他们的喜酒了。喜酒在这边办吧?”
听老人家这话,是真打算住在京城里了。
郑二叔和郑二嫂子互相交换了下焦虑的眼神。
郑姑婆说:“我挺喜欢白哲的。他治好了我的病。再说,沅洁不是在这边工作了吗?我可以去她那儿住,这样的话,以后我要做治疗做复诊,也不用两地跑,你们麻烦。”
老人家打算继续赖在老大一家那儿,这算盘打的精道。可是,老人家忘了,刚刚之前一秒钟,自己还在骂郑沅洁开公司不好。现在又想赖郑沅洁。
郑二叔和郑二嫂子一阵子无话可说。
郑二叔随之给郑二嫂子一个眼色,不用说了。当然是不用说了,又不是赖在他们家。
在病房里呆的烦,郑二叔与自己母亲感情不怎样,决定出去走动走动,因此把老人家交给老婆,自己准备走了。
郑姑婆看儿子急着走,满是皱纹的脸上露出一丝不悦:“我说你们,知道沅洁开公司想干什么吗?”
听到这话,郑二叔转了回身,两只眼惊疑地看着老母亲。
郑姑婆说:“不要以为你们干的事儿我会不知道。你们一个个干的事儿我都知道。”
瞧老人家那阴毒的眼神,郑二叔和郑二嫂子都不禁脊梁骨上爬上了层冷汗。
“沅洁开公司不是想赚钱吗?”郑二嫂子假装笑着敷衍老人家的话。
“是,她是想赚钱。但是,她赚钱想干嘛?”郑姑婆说。
“谁不想赚钱?”郑二嫂子和郑二叔都再次无语了。
“她赚钱是想帮她妈还债呢。”
老大一家是欠了巨债,其中包括他们老二家一份。不指望郑大伯和郑大嫂能还得了钱了,若是郑沅洁能赚到钱还给他们倒也好。谁不爱钱?所以,郑二叔一家对此内心矛盾重重。一方面希望老大家能还钱,另一方面,也不希望看到老大一家崛起。
两方在心里头拔河,让郑二叔和郑二嫂子对于老母亲的话接不上半句话。
郑姑婆瞧了他们两口子的脸色,露出有些瞧不起的眼神,说:“你们一个两个是木头人的吗?难道不知道你们大嫂一直有打算和你们大哥离婚吗?只是这债务问题不好分割。”
郑大嫂不敢和郑大伯闹离婚,首当其冲,就是这婚姻法规定的,离婚后,夫妻都要承担婚姻期间债务问题的一半。
债主大都是郑大伯的熟人。郑大嫂若敢和郑大伯闹离婚,到时候,承担了一半的债务这债款也不小,足足有一两百万,债主们不会找郑大伯,但是,绝对有可能为郑大伯恼羞成怒找郑大嫂讨债。毕竟,都是郑大伯那边的人呢。
在郑姑婆看来,如果老大真是这把年纪了,被自己老婆甩了,街里街坊都知道了,他们郑家的面子全完了。
郑二叔与郑二嫂子长长对了对眼神,貌似这会儿,方才明白了老人家想去赖郑沅洁的原因。老人家是看不得郑沅洁的公司办的好能给郑大嫂撑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