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吴教授——”
不仅是闵家夫妇吃惊,袁教授等人都完全没有想到,吴正淳斯斯文文的外表,居然能说出这样强硬决断的话。
“其实——”吴正淳扶了扶镜片,“我这人,是不喜欢和人家吵架。所以,在美国的时候,有什么争吵矛盾都好,都是上法庭解决。现在我们国家走法制社会了,更好。这样,大家都清清楚楚,明明白白,不是吗?”
“可吴教授,我们国内不比国外,是个人情社会。”
“就是所谓的人情社会,才把事情搞的都一团糟,对不对?把好事都变坏事了,把好人都变坏人了。所以,更得上法庭才能讲清楚了。既然你们都认为我们有罪的话。想在哪个地方打官司都好,通告一声。我们这就不用再废话了。你们可以走了,你们虽然我们不配当医生,可是,我们现在还有病人需要我们,就这样。法庭上见。”
吴正淳说完这话,摆了个拜拜的手势。
不用说,闵家夫妇怎能拉得下这个脸,当场乌烟瘴气,顿足要骂街:“世上怎么有你们这种人!”
把落水狗的气势扮演足了以后,闵家夫妇气冲冲地冲出了酒店。袁教授见状,赶紧跟了上去。
却是那个协会委员,回头看了看周司晨,对吴正淳说:“其实没有怎么必要。”
说的是吴正淳何必为一个学生拼到这个地步。
吴正淳却像是早看惯了这种事,说:“你以为,他们能放过我吗?敌人总是逐一击破的方针战略。”
对方无话可说了。
一帮苍蝇总算走了,吴正淳要对站在隔壁的陆征招手时,陆征是对他比了个手势:背后有人。
吴正淳一转身,看到了站在酒店一楼落地窗外的人影。
晏子姑娘,还是那样美丽动人,宛如一幅静止的绣图,站在窗户外面,那样地看着他。
吴正淳刹那变成了一棵木头桩子。
对此,周司晨不得不在他后背推一把。他这才记了起来自己的脚怎么动的那样,急急忙忙穿过酒店自动门追出去。
“晏子,你怎么来了?”几步路而已,吴正淳都显得气喘吁吁的。
“我不是第一次来看你的。只是两次你都没有发现我。”晏子说。
“你不出声,我怎么知道你来?”吴正淳辩解道,“我是科学家,我知道什么心有灵犀全都是骗人的。”
晏子没好气的:“那你怎么不说你对我那一见钟情也是没有科学论据的。”
“不,你听我说,我对你真的是——”吴正淳拦在她要走的路上,“真的是第一次见面就迷上了。”
“你迷上我?你说你迷上我,为什么我挂你电话以后,你没有急着打电话找我呢?你不要说你手机坏了,你都能借人家的手机打,你不着急?”晏子的每一句都直中要害,尽显记者本色。
吴正淳嘴里咕哝着:怎么是个记者?
“记者怎么了?!”
“没有。”吴正淳慌忙把漏嘴的话收回肚子里,讨好地说,“记者很好,真的。”
“怎么个好法?”也不知道晏子姑娘是不是有意刁难。
吴正淳费劲地想措辞:“好,就好在,记者揭露所有的真相,让任何有心隐瞒的人都逃脱不了。”
“我怎么听你这话像是在讽刺本尊?”
“晏子,你是不是听谁在背后说我的坏话了?否则,你原先那通骂我的电话我硬是没有想明白。这也是我不知道怎么打电话给你。打给你,都不知道要做什么解释才对。”
晏子听了他这话,终于停下步子,乌溜溜的眼珠子在他脸上打转上半圈:“你自己认为有什么需要给我解释的吗?我给你机会,三秒钟。”
“三秒钟?!”
“一。”
“不,晏子,这岂不是比高考托福更苛刻吗?”
“谁让你要追我的?”
“好,我认,我认。我招,我说。”
“二——”
“晏子,我说——你等等。”吴正淳用力地扯了下领子上的领带,那条领带也算是很值钱的一条,快被他扯断了一样,“我以前,很久很久以前,初中的时候,喜欢过一个女生。”
晏子放下了数数的手表。
仅这样一句话而已,却足以看出她内心深处是受到了沉重打击的样子,脸色不仅黑而且苍白。
完全没有预料到她是这种反应的吴正淳,整个儿再次愣在了原地。
晏子擦过他,急速往前走着,像是逃避什么东西一样,冲进了没有停止的雨丝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