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自己好好想想。想去见你爷爷奶奶的话,如果是真心关心你奶奶,还是不要上去了。”君爷说完这话,望了望手腕上的时钟。
于君爷而言,哪怕几分钟,都是很珍贵的。君爷的人生,没有浪费两个字。
史慕青看着眼前的这个男人,用力地看着,每更用力地看一分,都能更清楚地感受到这个男人迎面扑来的那种极致的气场。
令人惧怕,令人心惊胆寒。
她没有办法反驳他刚才说的每一句话,明明这个男人令人那样可恨可憎。
“你——”史慕青噎了下喉咙里的口水,“知不知道,知不知道你自己十五年前做了什么事?既然你都说了有人做错了——”
“如果你想要我说我做错了什么,我认为我十五年前,没有做错任何事情。”君爷的字,吐出嘴唇时,每一个都是方正圆润,清楚,深刻,不会让人误以为自己听错的可能。这是君爷的风格,惯来如此,君子一言驷马难追。
车内的高大帅却是哗然脸色变了。在看旁边的白露,一样神情不定,眼中掠过一抹早知如此。
两个人,犹豫着是不是该跑出去打断这一切。
眼看,史慕青因为君爷这句话,都冷笑了起来:“你认为你没有做错任何事情?那么,我妈,我姥爷,算是什么了?白死了是不是?!”
君爷苛刻的视线,在她与她母亲酷似的脸上慢慢审视着:“当然不是白死。”
“不是白色那是什么?!”
“他们,只是失败了。”
“失败?!”
“为了一把琴,失败了。你知道的。”
轰。
像是一道雷在头顶上劈开。史慕青的脸,涨到怒红:“你胡说八道!你推卸责任!你明知道他们会杀人,却把我妈妈和我姥爷送走,结果,让他们死在半路里了,死了,都是你造成的!”
“如果我说我不送走他们的话,他们一样可能会死呢?”
“不可能!以你的能力,你可以让他们不死的,就像之前,你一直保护他们一样,你可以做到的,但是你不这样做了,都是因为,你儿子,你儿子受到我影响了,你讨厌我,所以把我赶走。这没有关系。你可以把我赶走,但是你可以不害死我妈妈和我姥爷!”
“你想的太多了。对于我来说,我儿子是我儿子,我不可能代表他,不可能影响他。”
“你撒谎!”
“我不需要撒谎。因为,我儿子站在那里,他很清楚我说的每一句话的真实性。”
伴随君爷这句话,车内的高大帅和白露转头望过去,才看见到对面站在车与车夹fèng之间的陆征。
君爷什么时候看见自己儿子来的?
高大帅唯一的感觉只能是:天,这是天要塌下来的节奏吗?
史慕青没有回头,但是,能感觉到背后的那双眼睛,是他没有错。
“不回头看吗?还是怕?”君爷的眼睛,再次苛刻地落到眼前这个小女孩的脸上。
白露揪了揪胸前的衣服,感觉自己心脏要跟着罢停了,真服了自己老公,世上肯定没有人能做到君爷这样。君爷那是看多了人的心脏,都没有心跳的感觉的一个冰人了,才能完全忽视他人的心跳说出这样的话来。
“我,我有什么好怕的?”说着这话的史慕青,却清晰地发现,自己真的是没法回头面对那个人。
左手cha进口袋里,她闭上眼,摸到了拨号的按键,在犹豫要不要按下去时,电话响了起来。
这个电话犹如救命稻糙,被她一把抓在了掌心里,她回身,低头,向前走。背后的风,眼前的风,两耳边的风,都像是擦身而过。直到身旁忽然伸来的一只手,抓住了她的衣袖。
“你要去见他吗?”
声音那样近,贴在她耳畔。背后,则是他父亲的目光,像刀子一样,盯在她脊梁骨上。那种目光不知道如何形容。如果,只是单纯的反对,反感讨厌她这个人,或许,她可以理直气壮地转回头去,骂一声:去!滚回你父亲身边去!
可是,没有,他父亲的目光永远是那样的冰冷,寒酷,像是个没有一点感情的机器人。
“放手。”她道。
声音有多大,她自己都听不清楚。
但是,可以确定的是,他放手了。
他松开手的时候,她感觉眼眶里有什么东西在滚动着。她于是迈开双腿往前跑了,像风一样的快,快点,快点离开这里。
背后,他是不是和她说什么话了,她既听不见,也不会想听。反正,他会说的话,肯定是为他父亲辩解的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