听是旧衣服,蔓蔓不好推却。
说到孩子的问题,大婶把衣服包打好,递到蔓蔓手里,这会儿仔细凑近看蔓蔓的脸,怔:“我记得你有个妹妹叫媛媛。”
“是。”蔓蔓答,好奇怎么大婶提起她妹妹了。
“奇怪,你平常戴眼镜我都看不清楚,你好像和你妹妹长得不像,你妹妹像你妈,可你和你爸也不像。”
大婶这话,是在想到两个爷的问话,有点类似自言自语的咕哝。
蔓蔓因为站得近,全听进去了。
一颗心,嘭、嘭、嘭,愈来愈响,响到了耳膜。
“大婶,你刚刚说什么了?”
“我说什么了吗?”回神的大婶,忙矢口否认,并把她推出了屋子。
真是生怕坏了人家的好事。
看见媳妇从屋里走出来,小脸沉默不语,没有之前高兴的模样,蒋衍问:“她和你说了什么吗?”
“没有。”摇摇头。
步子往前迈,是急着走进温宅。
那晚上,大伙儿急着送老人家进医院,老人家在屋里的东西都没有收拾好,随处搁着。
进了屋门,先是打开老人家的衣柜,翻找些衣服给老人带过去。
老人值钱的物品应该是不会有的,有,也早被其他温家人带走了。
拿了个袋子塞衣服时,看见老公居然不帮忙,站在院子里,仰头看着老槐树,像是要爬树。
蔓蔓恼,喊:“你是想当猴子是不是?”
蒋衍同志悻悻地搔后脑勺,刚要离开,突然发现树下摆放的几块石头有些异样,眼睛一眯。
塞完东西的蔓蔓,拎着袋子出来时,就发现老公拿了院子里一支锄头,扒起了树下的泥土。
“你做什么!”蔓蔓怒。
老公偶尔的性子,十足小孩子。
走到老公面前,正要大发雷霆。
老公忽然对她竖起指头:嘘。
紧接把她拉下来,两人背着门,是在大树后面的几块石头压的地方掘了个坑,看见了土里埋的是一个木匣子。
温奶奶真的在这里藏了宝物?
蔓蔓惊。
老公是迫不及待,掘出木匣子,刚要打开。
蔓蔓心想若真是宝物,是温家的遗产,不能这样做,会被温家人说自己和老公私吞钱财的,她和老公又不贪财,于是按住老公的手。
“蔓蔓,我觉得不是宝物。”蒋衍同志坚持已见,手指头一用力,没带锁的匣子开盖了。
见老公都先斩后奏了,蔓蔓只好和老公一块凑着脑袋,看里面温奶奶是装着什么。
其实匣子很小,里面是用一块红布包了东西。等他们把红布揭开,一看,几乎傻眼:这包的什么啊?
十块钱的人民币,一共一百张,一千块钱。
有必要把一千块钱埋到土里搞得这么神秘吗?
蔓蔓记得,每个月,老人家光是从村里拿补助,都有三四百,加上父亲和二叔给的生活费,加起来足有两千。
“不对。”老公看出了苗头,英眉挤到了额头中间,像一座小山峰。
“怎么不对?”
“这是第三套人民币。现在在市面上炒作的价值,肯定不止一千。”
温奶奶居然懂得把钱存起来,做古董保值?
蔓蔓与老公面面相觑。
扶扶眼镜,蔓蔓催促老公:“赶紧埋了它。不然,到时候一家人争着这么一点钱,都得头破血流。”
蒋衍同志耐不住媳妇说,将钱重新包起来埋起来,然等媳妇一走神,马上偷偷抓了一张塞进自己口袋里。
温奶奶那种死脑筋,会在那时候,就懂得把人民币作古董保值。别人或许信,他蒋大少绝不信。
这笔钱,肯定有什么蹊跷。
两人把东西埋好了,走出故宅。蔓蔓一身背汗,未想老人家真是埋了宝物。
由医院去安排老人转机,避开温家人,因为温世轩要晚点走,蔓蔓和老公先自己搭乘飞机回北京。
这几天,一直忙着兜兜转转,有些累。蔓蔓坐到飞机上,头挨在老公肩膀,不禁打起了盹儿。
手指头,是慢慢拂过媳妇额眉上的刘海,摘下媳妇鼻梁上那双大眼镜,眸子,怎么琢磨,都觉得这张脸愈看愈漂亮。
有些女人,是如牡丹,一目惊艳。有些女人,是如一杯酒,愈久,韵味愈浓。牡丹过了花期会凋零。而酒,芳醇因年代的久远,令人爱得无法自拔。
她媳妇是一杯永不会褪色的酒。
轻轻一个吻,烙在媳妇的小鼻尖上。
蔓蔓趁在飞机上,做了个梦,一个像是在飞的梦,在梦里面,她似乎从温家故宅的那个村,越过了山头,俯瞰到另一个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