心口是种难以形容的感觉。这孩子,本该是由他担心她,结果现在变成是她先担心起他。
不足以好孩子来形容这孩子了。
复杂的妖瞳,是在回想,想象她刚进来对着他瞧的样子。
护士站,看到沈佳音回来的几个人,想问,却不大敢问。瞧沈佳音的模样,让人感觉忒诡异。怎么说,如果是挨领导骂了,至少脸上应该很臭,或是哭鼻子,抱怨委屈。这孩子是一脸平静,眉眼角边,甚至微微嗪了丝笑意。
难道说,没有被骂?
几个人心里打鼓:感觉这孩子太特别了,特别到让谁都忍不住好奇。
“沈佳音?你刚去那间三号更衣室了吗?”有人终于问出了口。
看似单纯的大眼睛眨了眨,谁都看不出她内心在想什么,只听她略为结巴的声音说:“去,去了。”
“然后呢?”问的人可真是够急的。
“没,没事,把脏衣服,拿出来了。”
门应该没锁,所以她才能把衣服拿出来。可是,她没有被领导骂?问的人继续追问:“你进去时里面没有人吗?”
“没。”
听到她这答案的几个人,一方面觉得有些不可思议,居然有人出来时忘了锁门,平常那房间没人时都会锁起来的,一方面是认为这孩子运气忒好了些,这样都遇不到领导。
“我,我出来时,锁,锁门了。”沈佳音认真地说,像是为所有人解除了后顾之忧。
或许在她单纯的脑袋里面,给忘了锁门睡觉的领导打掩护,是她这个兵该尽的义务。
如果姚爷听到这话,肯定要吐血。因为他后来真的睡着了,也不知是不是她来过的缘故,本来他都不打算能睡着。导致到后来,他都睡蒙了。然后到了时间,冯永卓等人进来换衣服。突然乍见到他在这里睡觉,无不吓的惊慌失色。
君爷见一群人从门口溃败出来,问:“怎么了?”
“姚科在里面睡觉,我们不知道。”以冯永卓为代表的几个人惊恐地表示,在于姚爷睡的太熟,他们几个进去姚爷都没有能立即从板凳上跳起来骂他们。
“他要是在里面睡觉,不是没锁门的吗?”这条潜规则君爷也清楚,问。
“他锁门了!”几个人异口同声。
听到这答案的君爷深感骇然,想会不会真是出什么事了,直走进去后,果真见姚爷拿被子蒙着脑袋没有睡醒。只好走过去掀被子,手摸到被子,发觉竟是条厚被,君爷不免有些焦急地拍打睡觉的人:“子业!”
被拍的姚爷,顿然,从梦境里清醒过来,蓦地睁开双眼,看见头顶上君爷那张骇然的脸色,眉头微皱:“出事了吗?”
“你盖这么厚的被子,着凉了?”君爷问。
“没。”姚爷一个利索的鲤鱼打挺,从板凳上迅速起身,表明自己身体无碍,至于对小不点拿来的那被子,随意找了个借口,“刚好见这被子放在这,懒得去其它地方抱被子,就此拿来用。”
君爷并没有因他这话放松警惕,道:“你在这里睡,怎么锁门了?”
“我锁门了?”
“不是你锁门,会是谁?”
姚爷手一打额头,当然知道是谁。没想那小不点竟然尽责到帮他锁了门。
“没事。可能我老人健忘症,自己不小心锁了门。”姚爷说。
君爷听他这答案,只用不是很信的目光瞟了眼,并没有往下追究,道:“起来洗把脸,虽然下午你是待命。可若是真出现问题了,得靠你。”
下午进行的手术,是胸腔镜心脏手术,这种既要修复瓣膜,要摘除动脉瘤的手术,十分复杂,本该是开胸手术。但是病人年纪大,开胸危险系数高,优先考虑创伤小的胸腔镜。只是,连君爷本人都没有百分百的把握。姚爷待命,是预防胸腔镜失败要紧急开刀。这时候,君爷一个人忙不过来。
如此复杂,危险的手术,让第一次到这里的小不点担任配台,姚爷心里想都稍感不安。他都有不安,何况其他人怎么看待沈佳音。
既然姚爷醒了,冯永卓等其他人进来。
这次是君爷问起工作:“和沈佳音沟通了吗?”
“她说把资料拷走了。”冯永卓说起这小不点,满口的情绪,“首长,别看她老低着头,但看起来挺有脾气的。一句话都没问。”
“是你脾气大,把人晾在会议厅。你让人怎么和你沟通。”姚爷听到这话,立马刮起了冯永卓。
君爷听他们两个相争,目光只落在姚爷身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