绣色袭人(48)
只是还有一样不妥,以禅道:“倒是可以试试,只是,一件衫裙让她们带回家有些不妥,倘若她们绣坏了整件衣服便废了。”
“你看这样行吗?”紫线凝眉道,“奴婢将布料裁剪好,把这些布片拆分出去让她们绣,待全部绣好再缝制成衣衫。如此,纵然绣坏了,也只是一块布片,再裁一块便可。”
“如此甚好,把成衣和绣样都拆分来绣。”陆妙真含笑说道,“让菱儿同村的两名绣娘先试试。”
一句话方说完,陆妙真唇角笑意忽凝,原本神采奕奕的双眸瞬间添了几分惊惶。
原是店内进来几位客人,刘掌柜和张兀忙去招呼客人。
以禅瞧出陆妙真的异样,顺着她的目光瞧过去。只见一位女子正踏入店内,听到陆妙真的说话声,正抬眼看过来。她身着白色裙裳,裙摆上织绣了胭脂色花纹,她身段窈窕,模样俊俏,一双丽目极是潋滟动人。
“妙染?”女子不可置信地喊道。
以禅一颗心忽沉,妙染在锦绣坊也有些时日了,无人知晓她原来的身份。这女子既唤她花名,想来是妙染在月满楼的姐妹。
以禅瞥了一眼陆妙真,见她一时不知作何反应,垂了头只是不言语。白裳女子似乎急了,正要开口说话。
以禅忙迎上去道:“这位姑娘,你是来挑绣品的吗?我们楼上还有些绣品,不如让妙真带你去挑。”
白裳女子听到妙真二字,瞬间便明白了过来,知晓妙染的身份不宜被旁人知晓。她朝以禅点点头,便随着妙染上了二楼。
红绒不解地凑过来问:“小姐,此人认识妙真?怎么唤她妙染?”
以禅轻笑:“应是叫错了。”
她虽不在意陆妙真以往的身份,但还是要顾忌她的感受。
两人在楼上聊了一会儿,片刻后妙真又送了白裳女子下楼。
女子径直走到以禅面前,施礼道:“我名白药。我瞧店内绣品针工巧妙,不知可否订一幅芍药衣,尺寸和布料我已与陆姑娘说过,让她来绣便可。”
“自然可以。”以禅很快明白白药的心意,她是生怕陆妙真在锦绣坊没有活计,自己不会再用妙真。
以禅很为妙真有这样的姐妹而欣喜:“白姑娘眼光不错,妙真的绣品臻丽jīng美,许多客人都很喜欢。”
白药极是欢喜,唇角笑意扬了起来。
白药有一股清冷的韵致,完全瞧不出是风月中人,此时一笑,方显几分风情。
“多谢!”白药压低声音说道,“她离了月满楼,能得以在谢小姐这里谋生,是她的福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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以禅将牡丹图的线稿勾好后,命红绒送去华府,jiāo到了梨枝手上。前些日子,梨枝日日来送骨汤,红绒与她已经熟识了。
红绒回来后,说华老夫人对于牡丹图的线稿甚是满意,于是以禅便开始着手绣起来。
“小姐,我这次到华府,正遇上华家那位小纨绔出府。”红绒说起华宝暄从来都是“小纨绔”,“哎呦,你是没见到,这么大的人了,哭哭啼啼的被两位侍从qiáng行架到了马车里,我看手上还被绳子缚着呢。”
以禅眉头微凝:“让你送线稿,不是让你去瞧热闹的。华家之事,与我们无任何gān系,他们家的事,少打听勿多言,免得惹祸上身。”
虽说喝了华家的骨汤,但以禅领的只是华重梅的情,她不觉得华家人都如华重梅那般通情理,尤其是华重锦。
“我也没想听什么,但华家那位喊那么大声,我就是捂住耳朵也能听见。他说不去平川,我不去平川。”红绒学着华宝暄的声音说道,“后来,我听到两个小丫鬟窃窃私语才知道,华家小纨绔被他叔叔qiáng行带到平川军营了。”
“不是没偷听吗?”以禅凝眉说道,“人家私语声也是你捂着耳朵听到的?”
红绒嘻嘻笑道:“我就是好奇啊。”
以禅凝眉再没说话,只专心飞针走线。
倒是紫线接话道:“缚着手?去平川?呵呵,听闻华狠心如今任都督了,平川驻扎的都是他的兵,华宝暄去了平川能有好?原来华狠心不仅对外人狠,对自家人也狠啊。”
“你们说的是华重锦?”陆妙真扬眉问道。
红绒轻轻嘘了一声:“在小姐面前不要提那狠毒之人,就叫他华狠心。”
以禅斜睨了红绒一眼:“别只顾着说话,过来分丝线。”
姚huáng、赵粉、翠玉流芳和状元红,虽同为牡丹,但各有自己独特的风姿。姚huáng花色明丽、光彩照人,赵粉清雅绮丽,翠玉流芳内敛幽美,状元红繁艳馥丽,芬芳流艳。
简单的线稿并不能绘出它们神*韵的十之一二,甚至上色的绘画也不能,唯有华美的各色丝线方能更好地将牡丹的国色天香华彩四she体现出来,因丝线有艳丽的光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