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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瞎说!”王后面露不满,音调不自觉地拔高,斥责道:“不许妄自菲薄!你是谁?你是我的亲生女儿,是这宝象国的金枝玉叶,莫说是再嫁,就是再再嫁,也会有万人来求!”
我愣了一愣,还欲再说,王后已是截断我的话,只道:“这事你不用管了,交给母后便是!”
说完,就打发了我出去。
织娘得了消息,特意进宫来瞧我,小心问我道:“公主,您真要再嫁?”
我被她问得一愣,奇道:“怎了?”
织娘咬了咬下唇,犹豫了片刻,才又说道:“那大王怎么办?”
大王?奎木狼么?
我想了想,抬手指了指天,道:“他在天上,与我何干?”
“可是,可是……”织娘又是咬唇,小声道:“不管怎样,大王还是公主的夫君啊,您若再嫁,他那里怎么办?”
我抬眼看织娘,认真说道:“听你这么一说,我倒是想起件要紧事来。他弃我归天,连封休书都未曾给我,我若就这样嫁了,确是有些不妥。不如我们择个好日子,焚香拜月,烧封休书给奎木狼,也算有个了结,可好?”
织娘张着樱桃小口,呆呆看我,好半晌都没说出话来。
既起了这个心,我便还真惦记上了,特意寻了那翰林院的学士,求了封文采斐然的休书来。然后,又找了个风清月明的好日子,于殿后设了香案,将那休书郑重其事地烧了,顺便又求了求我的新姻缘。
织娘在旁不言不语,一直默默抹泪。
我实在看不过去,只得拍了拍她的肩头,安慰道:“夫妻本是同林鸟,大难临头各自飞。这不过是人之常情,还是看开一些吧。男人么,这世上多的是,走了一个,就再另找一个么,多简单的事儿!”
不想这样一劝,织娘哭得更凶了几分,泣不成声地说道:“公主,奴婢知道您心里苦。可奴婢总觉得,大王不会这般绝情,他这般做,定是有什么苦衷的。”
我不由默了一默,苦笑道:“许是有什么苦衷吧。”
织娘美目微瞠,问道:“那您为何还要比武招亲,另嫁他人?难道是与大王赌气不成?纵是大王一时想不明白,与您赌气,您也不该与他赌啊。”
“不是赌气,真不是赌气。”我摇头,想了一想,又道:“织娘,你知道这天上只一日,地上却要一年吧?”
织娘抹着泪点头,“奴婢知道。”
“嗯,你都知道,想必你家大王也应是知道的。他在天上轻轻松松几十天,我却要在这人世间苦哈哈熬上几十年。他与我赌气,便是这般来赌的么?他都不知怜我惜我,我为何还要为他苦守?”
织娘张了张嘴,却是没答上话来。
我笑笑,打发了织娘回去陪柳少君,自己转身回了殿内。
没过两天,那十几年不曾见过的高冠男子便就又入了我梦。我正睡得半梦半醒,突觉c黄前多了个大男人,难免被吓了一跳,顿时惊坐而起,尖叫一声,想也不想地就把枕头往他身上扔了过去。
他忙闪身躲过,又道:“别叫,快别叫,这只是个梦!你若把自己叫醒了,我就得换了真身前来,太过麻烦!”
我惊疑不定,又多看了两眼才认出他来,喝问道:“你到底是什么人?为何总是入我梦来?”
那人咧嘴笑了一笑,“按理说不该告诉你我的身份,只是这事你早晚要知道,再瞒你也没什么意义。”他说着,清咳了两声,负手而立,拿腔作势地说道:“实不相瞒,本君乃是司命星君,专管……”
他话未说完,我就已是弯腰拾了鞋子,往他身上砸了过去。
那司命星君被吓了一跳,忙往旁边闪身躲避,又叫道:“你这丫头,怎么还是以前那个臭脾气,说翻脸就翻脸,说动手就动手,就不能温柔和婉点,好好说话么?”
“跟你没法好好说话!”我还想再抓东西去砸他,手边上一时却又摸不到,只恨恨捶了捶c黄板,怒道:“我且问你,不管我到底是不是那苏合,我既已另投他处,你为何非要提我魂魄至此,了什么一世姻缘?既是来了这一世姻缘,你为何不能叫我顺顺当当过完这一世,偏又寻那四个臭和尚来搅和我?我和你到底有多大仇?你竟这般戏耍我?”
“没仇,真的没仇!”他忙摆手,又解释道:“一切不过都是定数。”
“定你个头!你不就是司命么?定数还不都是你给定的?”
那司命讪讪而笑,“此事说来话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