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很虚弱,大概是流了太多血,说话的声音都在发抖,可是,她的眼神很坚决,她的语气不容置疑,乌恩奇完全相信,她会说到做到。
他默默叹了叹气,“你的亲人若是知道他们视若珍置的你,竟如此轻贱自己的生命,该有多难过。”
乌恩奇起身离开了,谢月清紧紧握着小银刀,不知所措。
手腕处的伤口虽然已经被他包扎过了,但还在隐隐作痛,失血过多再加上刚刚的刺激,她觉得很晕、很难受。她握着小银刀躺在床上,半昏迷半清醒。恍恍惚惚中,她好像回到了北陡镇住的房子里。
她看到爹爹一个人孤零零的坐在她的房间,拿着她惯常用来饮茶的瓷杯翻来覆去地看,看着、看着,爹忽然捂着脸无声地哭了起来,他哭得很伤心,肝肠寸断。
谢月清的心忽然很痛,她摸过去想抱抱他,却扑了个空,她一惊,醒了过来。
她感觉脸上有些凉,伸手一摸,不知道是汗水还是泪水。
爹爹就她一个亲人了,若是她死了,他一个人孤零零的怎么办?爹爹已经失去过一次挚爱,若是再失去了她,她不敢想像他会有多痛苦。
娘过世的时候嘱咐她要好好照顾爹爹,她怎么可以食言?
没错!就算是为了爹爹,她也不应该主动求死。大不了以后她想法子逃回,再自梳不嫁,等服侍爹爹百年之后,她就追随爹爹一起去见娘。
谢月清迷迷糊糊地想着,不知道什么时侯就睡了过去。
乌恩奇坐在大厅的圈椅里,沉默不语。
他不知道自己是什么时侯对谢月清动心的,也许是第一次见面,也许是被她掌掴的那一次,也有可能……每天看她笑话的时候,就不知不觉就动心了。
他已经习惯了她的存在,若是没有她,他的人生会缺少一大块,变得无趣又漫长,她就像一缕清冽的山风,在的时候没什么感觉,一旦没有了,会不习惯。
乌恩奇望着自己卧房的帘子,他相信,以她的聪慧,她终究能想明白的。
阳曲掀开王帐的帘子,打算进来收拾。乌恩奇扫了她一眼,眼神冷冰冰的很是吓人,阳曲吓了一跳。
“去照顾她,小心她手腕上的伤口……阳曲,我再提醒你一次,如果她有什么万一,你们都得陪葬!”乌恩奇冷冷地说道。
阳曲被吓得不轻,应了一声是,转身去收拾。
第二天一早,乌恩奇打算去看看谢月清的,可他还未去,便看见她来找他。
“你身子好点了吗?是不是想明白了?”乌恩奇笑着问她,他就知道谢月清是个聪慧的女子,不会犯蠢的。
与他的喜悦不同,谢月清的态度非常冷淡,她非常客气地点了个头,然后冷若冰霜地道: “我答应你。”
没来由的一句话,让乌恩奇一时之间没听明白,“嗯? ”
“你放我回去,我拿雄鹰绣品做交换。”谢月清一副拒人千里之外的样子,乌恩奇满腔的热血被浇了个透心凉。
见他不说话,谢月清不悦地皱眉,“你说过的话不作数了吗?”
乌恩奇哪里肯放她走,“此一时彼一时,现在想起来要换,晚了。”
真是没有没信用,谢月清不满地望着他,“那你想如何? ”
第十四章
“讨好我,让我喜欢你,我就放了你。”乌恩奇心中憋着一股气,很不舒服。他明明是想挽留她,可是说出来的话却很违心,他也不知道自己这是怎么了。
谢月清一脸嫌弃,“你能不能不要这么幼稚,你是大王子,未来的金帐大汗!”
“未来的金帐大汗又怎么了,金帐大汗就不能喜欢女人吗?”乌恩奇一颗真心被人如此嫌弃,郁闷得不行。
谢月清咬唇,犹豫了很久,然后点点头,“行,你想要的,我给你。”说着,她开始解衣裳,一面解一面毫无感情地道:“希望你这次能信守诺言,放我回家。 ”
乌恩奇大吃一惊,“你要干什么?”
谢月清冷笑,“你想要我的身子,我给你就是。” 反正她这辈子已经毁了,有能换得回家的机会,她舍得,就当被狗咬了一口吧。
原来在她心里自己就是个急色鬼,好、好得很!
乌恩奇走到她的面前,将地上的衣裳捡起来,扔她脸上,“不要用这种方式激怒我。你很讨厌我是吗,我发誓,一定会让你心甘情愿爱上我!然后,我再不要你!哼!”
说罢,他气冲冲地出去了。
谢月清吐了一口气,跌坐在地,他刚刚的样子好可怕,她真担心他会一刀杀了自己,可是她这也是没有办法了啊,她想回家,她担心爹爹。
他没想到的是,乌恩奇竟然真的生气了,他想要的不就是她的身子吗,现在他又装什么清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