云意扯出个不尴不尬的笑来,点点头,再点点头。“呵呵……呵呵……”像个傻瓜。
未等多久对方已露疲态,心知硬拼不过,便接二连三冲过栈道来抢云意。
小哥抽出刀来挡下前两个,留出时间让陆晋赶来,一伸手抢先抱起她,又是小猴挂大树的架势,陆晋抱在手里颠了颠,玩笑说:“这两天倒轻了不少。”
分明事态紧迫,他抱着她左穿又突并不好过,却还要装出一副轻松模样来同她说话。她的手攥紧了他背后衣料,那湿漉漉的一大片,她再用些力大约就能拧出水来。
“我拖累你了……”
陆晋挡下当头而来的一刀,手腕翻转,破了那人肚皮,路上一地破烂血ròu。然则从云意这个角度只看见他微微上翘的嘴角,露出一口白森森的牙,“傻话,男人救女人谈不上拖累,都是心甘情愿。”
“还差着半句吧?”
“什么?”
“必有所图——”
他趁乱拍拍她屁股,乐道:“小姑娘还是傻点儿可爱。”
“嗯……”她鼻尖微酸,莫名感动,余下却不知该说些什么,只悄悄收紧了手臂,将额头倚在他颈侧,软软的一团,教人想时时放在膝头怜爱。
他抱紧她,往曲鹤鸣身边靠,这一段人渐渐少,他大都在补刀,不留活口。抽出空来便想逗逗她,因而问:“害怕吗?”
“不怕——”她摇摇头,雪白滑腻的肌肤蹭着他脖颈,苏苏麻麻,勾出一片转瞬即逝的甜,却让他想到冰肌玉骨一次,皮下一阵凉,又一阵热。
过后她又轻轻唤,“二爷……”
他脑中一顿,从没想过二爷两个字会这样好听,听得他头皮发麻下身紧绷,原本一块没骨头的ròu刹那间膨胀成了外凸的石头,光天化日又没办法纾解,只能靠砍砍砍发泄,恍然间觉得热,不明白春天里太阳怎么能毒成这样,热得人浑身冒火。
最可恨是顾云意,全无知觉地说着让人越发窝火的话,她说:“二爷,你要是白点儿就好了,我喜欢白的……”
气得他要吐血,“你懂个屁,黑的比白的好,白的不中用!”
云意傻愣愣的,不知他打的什么哑谜。
太阳至正中后回落,这一场厮杀搏斗或者说是声势浩大的群架也终于到了尾声。
曲鹤鸣解决了最后一个活口,冷着脸朝陆晋走来,一开口就是嘲笑,“嘿,您老杀个人,自己还喷鼻血啊?杀人杀少了没消火呢?”
云意还挂在陆晋身上,回头瞪曲鹤鸣一眼,真真烦透了这个竹竿似的东西,因此更觉得陆晋好,身边没帕子便扯了衣袖给他擦,一面擦一面絮叨,“我听嬷嬷说流鼻血的人体虚,我看你呀就是空有一身腱子ròu,回去还真得好好补补。”
陆晋涨红了脸,一句话也说不出来。曲鹤鸣憋着笑,去逗云意,“我听说腱子ròu好吃,够劲道,有嚼劲。”
“真的?”说起吃来,真是两眼放光。
“真的,要不你跟二爷说说,改明儿让他给你试一口。”
“好了!”陆晋终于发话,看大胡子迎面走来,因而低声同云意咬耳朵,“你跟他说什么了?”
“我说你是我爹,咱们遇上抢匪,求他们行行好帮帮忙……”
“我是你爹?”
“爹——”她望着他,一脸真诚。
曲鹤鸣憋不住,在一旁笑得打跌。
她不知安的什么心,还要说:“你别委屈啦,你这个年纪,够做我爹的啦。”
曲鹤鸣笑得岔气,“对对对,我看像,丁点儿破绽没有。”
陆晋觉得胸口这一口气上不来,就要被气死在这儿。
辛亏大胡子赶上来,来个江湖抱拳,声如洪钟,“在下长风镖局胡三通,西蜀人士,敢问尊驾大名。”
云意依葫芦画瓢,也行个江湖礼,脆生生开口道:“原来是胡大哥,幸会幸会。在下陆小云,祖籍太原,这是我爹陆大晋,这是我家看门的二狗子!今日幸得大哥出手相救,出门在外无以相报,小小心意,还请大哥不要嫌弃。”她自腰间取出一只香囊,里头满是金豆,大大方方送到胡三通手里,但无奈他不收,“哎,江湖儿女,不搞这些。小公子祖籍太原又是京城口音,这是要回太原投亲?”
“正是正是,如今北边形势不好,家里想着还是回太原安全,没想到半途路上劫匪,搞成这幅样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