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既帅,心地又好,当然人见人爱啦。”她真心评价。
“那你呢?有多喜欢我?”严悦民锁好车子,三两步走过来揽住她的肩,笑意盎然地问。
她低头看了看搭在自己肩头的那只手,但笑不语。
自从第一次牵手到现在,他们已算正式交往了一段时日了。她发现身旁这个男人确实是优质青年,且又出现在最适当的时机,不知是不是上天派来拯救她的。
可是直到目前为止,她并没有说过一句“我喜欢你”或者“我爱你”。她觉得自己一定是心理有问题了,明明对这个男人的好感逐日递增,却为什么连一句表白都说不出口呢?
有一回和陈泽如小聚,她为此特意向心理专家请教。可惜就连陈泽如都回答不了她,大概是因为已经对她各式各样的心理问题麻木了,又或者是因为陈泽如实在是太忙了,听说她最近接了一位经常梦见自己死去姐姐而导致习惯性失眠的女客户,人家的问题可比她严重多了。
“走什么神?”耳畔响起低沉温醇的男声,几乎将超市里的其他杂音都掩盖掉了。
“在想今天吃什么。”秦欢弯下腰,从雪柜里拿出一盒密封好的鸡翅,问:“可乐鸡翅怎么样?”
“你会做?”严悦民显得有些吃惊,隐隐的笑意却仍留在眼角。
“你似乎在小看我。”
“不敢。但希望你能用实际行动狠狠堵住我的嘴。”
“小时候看过一本漫画书。”
“什么?”
“名字叫《走着瞧》,恰好就是我现在想对你说的话。”说话间,又有三样果蔬和两份半成品的荤菜被秦欢收入购物车中。
严悦民一手搭在推车扶手上,跟着往前走出两步,才忽然说:“那部漫画我好像也看过,是讲兔子和大灰狼的故事,看来你已经把我当成狼了。”
“嗯。”秦欢笑眯眯地点头。
谁知严悦民笑得比她还贼,挑着俊修的眉接口道:“那你今晚岂不是引狼入室?”
她没想到就这样掉入他的圈套,竟语塞了好一会儿。最后一起去结账,她坚持不肯让他出钱,他凑近了悄声问:“生气了?”
她摇头,将买好的东西交给他拎着,静了好一会儿才说:“谢谢。”
“谢什么?”
她说不出来。只觉得这个人仿佛从天而降,让她的日子重新变得鲜活丰富起来。
或许,他真是上天派来解救她的,虽然她目前还没能从另一个男人埋藏她的坟墓里彻底爬出来。
但她仍要感谢他。
这个晚上,她果然不出严悦民所料,几乎把厨房弄得一团糟。
最后她沮丧地出来,恼火地说:“我平时不至于这样失常。”
“可以理解,你是太紧张了。”高大英俊的男人接过锅铲,亲自掌勺。
他在炒菜的时候,她就站在旁边默默观察,发现他的手指修长而有力,那是一双拿惯了手术刀的手,此刻握着锅铲居然也十分好看。
严悦民说:“在国外念书的时候,楼上楼下的华人同学都喜欢来我住的公寓里蹭饭吃。”
秦欢尝了一口看似最平凡的清炒蘑菇,竟然十分慡利可口,比她的水平高了何止一倍。
“你这手厨艺是自己练的?”
“不是。”严悦民握着葡萄酒瓶的手很稳,给两只酒杯倒出的酒几乎分毫不差,他顿了顿才说:“我姐姐以前很爱烹饪,我俩感情最好,这些都是她教给我的。”
秦欢想了一下,“以前?……那她现在呢?”
严悦民平静地说:“去世了,走了好多年了。”
她微微愣了愣,才说:“我不知道是这样。……对不起。”
“有什么关系。”他不以为意地笑笑,举起酒杯与她轻轻相碰,眼神在灯下温柔得仿佛春末夏初最美的夜空,“祝心想事成。”
她也举起杯来,却笑:“这个祝愿最好了。”下一刻眼见他将杯中酒一饮而尽,眼底恍若不胜唏嘘。
或许是在怀念逝去的至亲,她于是默默地不再作声。
其实这是他第一次来她的寓所吃饭,饭后她将碗筷收拾起来拿到水池边。
“你会洗么?”身后传来带着调笑意味的声音。
她有些没好气地转过身,半怒半笑:“这个比炒菜简单。”
严悦民伸手比了比,“那你继续。”
于是她真的背过身去洗碗,不再理他。
厨房的灯光比客厅稍暗,却是那种温暖至极的光线。水池正对着一扇窗,窗外早已夜幕四合,因为楼层高,放眼望去尽是辉煌的万家灯火,点缀在夜空里,仿佛坠落的星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