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啪”空气里传来清脆的巴掌声。
他抚也不去抚一下有点生辣的脸颊,面无表情地冷凝着她,目光逐渐严凛。
唯朵急喘着气,是他,真的是他!
一个巴掌不足以泄恨,她的目光烧燃着火,那团火焰足够可以将他燃成灰烬
。
但是,被“燃”的人却没有任何反应。
就在她控制不住又扬起一个巴掌时,她的手被牢牢抓住。
“刑、岁、见!”当咬牙切齿喊出他的名字时,她连骨髓都为之冷颤。
虽然多了很多岁月的痕迹,现在的这张脸盛满成熟与沧桑、从容,但是,那
方而有力的下巴,深浓、英挺的双眉,都是如此熟悉,熟悉到仿佛就象勾魂的恶
梦。
“够了,我肯让你打一个巴掌,是因为我确实欠了你。”他推开她的手,淡
声道。
当年,借着那透入小窗的月色,他看清楚的不仅是她的脸,还有,自己*部那
片被染上的斑斑血迹。
在监狱的岁月里,他不曾一次想起过那些鲜红的血色。他也是第一次,毛躁
到如同囫囵吞枣,一切只是凭着男性的感官,根本无从判断什么。
但是,当时她确实有(呻)吟,发出的是很痛苦很痛苦地那种声音。所以,
那些并不是柴人他们口中女人故意掀起男人*的伎俩?
也因为那些血渍,当年在法庭上无论她指责、污蔑他什么,他均供认不讳。
在监狱的岁月里,他真的不曾一次想过,这可能是陷害他的其中一个环节,
一个妙招而已。但是,他就是不可能不在意。他真的很想知道,那些血,到底是
真的还是假的?而她,是获得了何种利益与承诺,可以做出这种事情?
唯朵整个人都在发颤。
她失去的那些,一个巴掌怎么够,怎么够?!而他居然还有脸说“同学”两
字!
他冷静自若回到书桌前,抽出一纸文件,在空白的地方刷刷刷落下几笔。
“钱的事不必担心,我会帮你解决。”他会好好“解决”,挖个坑让她自愿
跳下来,游戏才能正式开始!
他将签好名字的文件推到办公桌的另一侧,冷冷淡淡道,“只是我很好奇,
当年你帮了宋斐然那么大的忙,甚至不惜牺牲成这样,他怎么到如今连很简单的
三十万也没有好好善待你?”
严凛的目光凝定她,等着一个答案。
唯朵的脸色一片白一片红,她听不懂刑岁见在说什么!她只知道现在落魄的
她,在他眼里是如此狼狈如此可笑。
“刑岁见,你怎么还活着,你为什么不去死?!”不是说监狱就是人间地狱
吗?而且特别是以他这种罪进去的人,在里面的日子更是水深火热。
为什么他还活得好好的?甚至居然活得那么高高在上?
在他被关进的头一年,她有意无意中向那些志愿者们打听过,听说在监狱里
最容易被人欺负的就是强(奸)罪犯。
在她躺在冰冷冷的手术室里,忍受着这世界上最痛苦的屈rǔ与折磨时,她就
是在脑海里想象他被人欺凌的场面,她才能活下去!
没有小弄,没有思源之前,她就是靠着仇恨与幻想生活。
但是,他现在居然活得那么好,没有缺胳膊少腿,那么健康、那么富有地站
在她面前!这所有的一切,怎么能让她不恨,不失衡?他与她之间所有的种种,
不是一个巴掌能解决的事情!
正文 第十九章
“死很容易,但是,人死了就没有赢得希望了,不是吗?”他冷冷淡淡反问
。
赢得希望?
“你想赢什么?”唯朵清丽的睑庞堆着阴霾。
他想嬴得是她的尊严吗?
仿佛看穿了她的心思。“签字吧,尊严当不了饭吃。”他平静地指指合同的
签名处。
只有签了字,她才能解决燃眉之急。
原本他以为她来借的会是三百万,但是,没想到只有三十万,这个数字远远
超乎他的想象。
早上,他有接到老徐的电话,电话里老徐愤愤难平,他则哭笑不得。
看来,以为全世界都会围绕着她在转的乔唯朵一点也没有变,谈判的手法完
全是独断独行。
唯朵的呼吸阵阵冷抽,她在极力克制自己,可是发现还是很失败。
“你想施舍,还得问我要不要!”她的反应是扯过合同直接砸在他的脸上。
白纸黑色从他英挺的脸上飘回办公桌时,他只来得及看着她怒气冲冲地纤影
。
办公室的门被摔得砰砰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