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说话的语气很用力,像是赌气似得。
他的心,开始狂跳不止,频率有点失速。
“这样最好!今晚我回家之前,希望你已经从我家里搬出去,找你的爱情,
滚回你的狗窝里去!别让我瞧见你贪图留恋富贵生活,口是心非赖着不走!”他
最后说了最狠的重话。
她呼吸屏住。
他真的是半点自尊心也不留给她。
“放心——”良久,一直僵直的她迸出两字。
终于结束了。
他狠下心,头也不回的向前走。
而她,依然坐在原位,依然瞪膛着没有焦距的眸,一动不动。
看着玻璃窗外的他,上车,催油门,驰离……
两个人的距离越来越远,远到再也看不见彼此的方向。
……
唯朵回到家,已经傍晚,很意外,居然会见到小弄。
“妈妈,爸爸打电话到学校,叫我必须今天和你一起搬出去,到底发生什么
事情了?是不是你们又吵架了?!”小弄一见到她,就很心慌地问。
电话里,爸爸的口吻冷得象陌生人一样。
好狠的邢岁见!撕破脸以后,丢她们出去的速度,简直迫不及待,仿佛她们
是垃圾。
她缓慢眨了一下眼。
“对,比吵架还严重!我们必须搬走,小弄,你再去房间里看看自己有没有
什么遗落的,我也上楼看看。”她语气很平静。
“妈妈,我不要走,我要爸爸……”突然受到冷漠对待,从学校一直忍到现
在的小弄,听到妈妈确定的答案以后,哭出声来。
“他不是你爸爸。”无力安慰女儿,她麻麻木木的上楼。
到了二楼,她环视了周围一圈。
其实,大部分的行李她早就收拾完毕,现在要收拾的东西,真的不多了。
可是,为什么,总觉得自己好象把很重要很重要的东西遗落在了这里?
是生活用品吗?她到浴室,把自己来不及收拾的毛巾、牙刷、都一一丢进垃
圾筒了。
将浴室里曾经亲昵过的痕迹都收拾干净,回过身来,她看着镜子里的自己。
镜子里,她依然将眼睛膛得大大的,即使眼球刺得厉害。
“喂,常欢吗?”她拨了号码出来。
“对,唯朵什么事?”接到她的电话,常欢整个人精神紧绷。
“我想问问,我以前住的那间房间租出去了吗?”如果已经租出去了,她和
小弄晚上真的要露宿街头了。
“没有,思源一直没有放租。”常欢回答。
“太好了!”她松了一口气。
电话里,常欢犹豫了一下问,“唯朵,你还好吗?”自从那一晚以后,她一
直担心着。
顿了几秒。
“好,我很好。”她阖了阖目。
终于有人问她到底好不好,这感觉真好。
挂掉电话,再睁开眼时,四周竟然雾腾腾的,镜子里的自己,好模糊。
“怎么会这样?”她慌忙擦着镜子。
但是,无论擦镜子还是雾蒙蒙的。
很快,她知道了原因。
“不要哭,不许哭!”她对着镜子大喊,命令自己。
她瞪大眼睛,再瞪大眼睛,只要象在星巴克里一样,只要把眼睛瞪得大大,
就没有人能看出她内心的脆弱与受伤。
“不许哭,求求你,不要哭!”她慌声命令。
可是,这个方法好象已经失效,眼泪就象决堤般,汹涌而出。
……
一个小时后,提着箱子,她下了楼。
小弄还在哭哭啼啼的。
她又去小弄的房间,环视了一圈,确定没有遗落,她拿出柜子里的小箱子。
“好了,我们走吧!”她语气平淡。
“我不要,我要留在这里等爸爸,问他为什么突然不要我们了!”小弄任性
地大喊。
“走!”她扯住小弄的手。
小弄不依,用力甩开,坐在楼梯口,一副要和她作对的样子。
她不语,瞅着她,语气平平,“不要惹我生气。”小弄一向早熟,从来都很
听她的话,现在,到底是谁宠坏了她?
小弄正想反驳,但是,抬眸间,整个人都谔了。
因为,妈*眼睛很肿,很明显刚哭过的样子。
“如果没有任何把握,不要留在这里被人羞rǔ!”她面无表情地警告小弄。
小弄微张小嘴,目不转睛凝着她。
“所以,你要不要跟我走?!”她沉脸逼问。
仿佛只要小弄摇头,她真的会狠心把她丢下来。
“我、我跟妈妈走——”小弄终于乖乖的慢慢起了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