方嬷嬷和采青退了下去,屋中只剩下了云迟和花颜。
云迟将花颜抱在怀里,吻了吻她唇角,问,“看来让你待在东宫都不甚安全,今日我便吩咐人,带着天不绝将东宫上下查一遍。”
“谁能想到啊。”花颜搂着云迟的脖子蹭了蹭,“这么多年,你就没去凤凰木下吗?想想都可怕得紧。”
云迟温声道,“去过,母后薨了之后,我便被皇祖母接去了宁和宫,那时尚且年幼,姨母便接手了母后未帮我建完的东宫,时常带着我过来看,那时,她喜欢在凤凰木下乘凉,我便一边读书一边陪着她,只不过我不曾去碰树干,未曾被它划破皮而已。”
花颜点头。
云迟又道,“后来,我十岁后搬进东宫,姨母也常来看我。”话落,他拿过花颜的手,摩挲着她纤细的手骨,避开划伤的指尖,“我的记忆里,竟然也不记得母后和姨母是否被它伤过。”
花颜道,“方嬷嬷是一直跟着母后吗?”
云迟摇头,“在我出生后,母后便将方嬷嬷给我了。跟随母后的老人,在她薨了之后,都殉葬了。”
花颜叹了口气,将云迟的脖子搂紧。
云迟也抱紧她,“当日,你豁出去性命救子斩,我恨怒吃味得紧,今日却是靠了他救了你。你说有因有果,果然没错。”
花颜“唔”了一声,软软地道,“不想说他。”
云迟低头看着她,见她眯着眼睛,如猫儿一般,想笑,“又困了吗?”
花颜点点头,“有点儿。”
云迟抱着她起身,回了卧房。
花颜躺在床上与云迟又说了两句话,便耐不住困意又睡着了。
云迟倚在枕边看着她,谁能想到那一株被人称赞的凤凰木有如此惊骇的毒性,这么多年,若他是个上树爬墙捣鸟蛋的贪玩东西,也许他早就没命了。
福管家刚送走了安书离和苏子斩,皇上近身侍候的小李子公公与周嬷嬷一起来了东宫,太子殿下当街纵马回宫之事传到了宫里,皇帝和太后也想到是花颜出了事儿,否则云迟不会如此,担心不已,连忙派了近身人来问。
福管家将人带去了凤凰东苑。
小忠子在外小声请示云迟,“殿下,小李子公公与周嬷嬷来了,问太子妃可否安好?您可见?”
云迟慢慢地坐起身,想着他今日是情急了些,如今宫里得到消息,显然京城已经传遍了。他道,“不见了,回话给父皇和皇祖母,就说一切安好。”
小忠子应了一声是,给周嬷嬷和小李子公公回了话。
二人一路进来,见东宫上下平静,各人各司其职,井条有序,不像是有大事儿发生,虽没见到云迟,但得了他的话,便回宫回话了。
皇帝和太后虽心中疑惑,但有了云迟的话,放下心来。
这一日,云迟进了东宫后,再未出东宫。
转日,早朝,文武百官们见到太子殿下,都悄悄打量他,见他一如既往般寡淡威仪,想着看来东宫没出什么大事儿,估计太子妃崴了一下脚,以太子殿下待她之心,也会纵马疾驰回去,便都纷纷放下了猜测。
第二十九章 (二更)(修)
云迟下了早朝后,去了皇帝的帝正殿。
哪怕皇帝将朝事儿都全权交给了云迟,他不必每日都去请安,但云迟监国以来,只要没有特殊情况,每日下了早朝后,都会去见皇帝一面,有时候说两句话,有时候喝一盏茶,多年来,已养成习惯。
皇帝信任云迟,将江山社稷早就在他监国之日起托付给了他,云迟也敬重皇帝,除了偶尔提到皇后会刺皇帝两句外,父子二人多数时候都是极其和善的。
所以,今日也如往常一样,他进了帝正殿,给皇帝见了礼,坐在了一旁。
皇帝见他精神不错,面色也没看出什么不愉之色来,便问道,“昨日东宫出了何事儿?是颜丫头?看你这副神色,看来不是十分要紧了。”
云迟看了一眼紧闭的殿门,压低声音说,“有一件事情,儿臣要问父皇。”
皇帝感觉出他话语里的凝重,坐直了身子,“什么事儿?你问吧。”
云迟轻声道,“东宫的那株凤凰木,当年是怎么从南疆带回京城,被母后移植在儿臣的东宫的?”
皇帝面色一松,“你问这个啊,这个是当年朕、你母后、你姨母、武威候我们四人前往南疆,你母后和你姨母喜爱花木,南疆王本来摆在殿中,听闻是凤凰木的木种,可以四季开花,都觉得很是稀奇,南疆王见她们喜欢,便送给了她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