云迟这才想起苏子斩从昨日进了地牢后,半日一夜刚出来,既然要见他,想必有什么好消息,于是,他坐起身,道,“告诉他,本宫这就去见他。”
小忠子应是。
云迟想了想,又道,“等等。”
小忠子停住脚步。
云迟问花颜,“还睡吗?”
花颜摇头,“不睡了!”
“那与我一起见他吧,听听他怎么说。”云迟道。
花颜点头。
云迟又对外吩咐,“先待他去沐浴换衣,他爱洁净,然后请来东苑的画堂,就说我与太子妃一起与他用早膳。”
小忠子应是,立即去了。
云迟又对外吩咐,“方嬷嬷,安排早膳,摆在画堂。”
“是。”方嬷嬷应声,连忙去安排了。
苏子斩抱着小狐狸出了地牢后,的确是对自己身上沾染的潮湿血腥的味道嫌弃的很,但他依旧耐着性子打发人去问云迟一声。
不多时,小忠子便匆匆来了,将云迟的话交代了,苏子斩扬了扬眉,没意见,听从了云迟的安排。
苏子斩沐浴时,也吩咐人将小狐狸抱去隔间给它好生地洗吧了洗吧,然后,一人一狐沐浴妥当后,苏子斩换了崭新的衣服,总算一身清爽了,小狐狸抖擞着毛,湿淋淋的,模样有些可怜。
苏子斩看着好笑,挥手用真气帮它将皮毛拂干松了。
小狐狸顿时高兴了,跳进了苏子斩的怀里,跟着他一起去了凤凰东苑。
东宫入目依旧是喜庆的红色,进了凤凰东苑,大清早,仆从往来,衣着光鲜,人人面上挂着笑意,见了苏子斩,方嬷嬷等人连忙见礼。
苏子斩不是没来过云迟的凤凰东苑,以前来时,入目冷清的人,哪怕侍候的人不少,但都一板一眼规规矩矩,一个脸谱刻出来的一般,哪里能见得到欢声笑语,如今却是天下地别的不同了。
他明白这种不同,皆因有了女主人花颜。
他笑了笑,对方嬷嬷等人摆手,抬步进了画堂。
方嬷嬷自小也是看着苏子斩长大了,但今日却是为数不多的甚至五年来仅有的看到子斩公子笑,她愣了一下,连忙跟了进去。
花颜和云迟显然刚起,还没收拾完,苏子斩坐在画堂的椅子上,方嬷嬷奉上热茶,他端起来喝着。
没等多久,云迟和花颜走了出来,二人皆是一身红,十分喜庆,绾了发的花颜,眉目含笑,温软柔婉,那俏皮劲儿似乎随着绾发后不见了。
苏子斩也没起身见礼,挑了挑眉梢,小狐狸“嗖”地从他怀里钻出,扑进了花颜的怀里。
花颜一把接住它,“哎呦”了一声。
云迟立即紧张地问,“怎么了?”说着,就要将小狐狸捞过来。
花颜连忙摇头,笑着说,“没事儿,我就觉得几日不见这小东西,它好像沉了很多。”话落,对苏子斩问,“你都给它吃了什么好东西?你可不能惯着它,将他养胖了,还要给它减重,否则它身手不灵活了,容易被人抓了炖肉吃。”
小狐狸闻言激灵灵地抖了抖毛,抗议地“唔”了一声。
花颜拍了拍它的脑袋,“不准抗议,不能吃太多,听到了没有?”
小狐狸似乎哼唧了一声,扭头看着云迟,跳进了云迟的怀里,蹭了蹭他,眼珠子可怜巴巴的,似乎在说你管管你的女人,不让我吃怎么行?
云迟失笑,对它说,“本宫听太子妃的。”
小狐狸扭头,似乎终于认识了他的不可靠,甩给他一个尾巴,又跳回了苏子斩的怀里。
苏子斩接住它,轻哼了一声,“我便不信,它跟着我,谁敢动它,我就扒了谁的皮。”
小狐狸得意地甩了甩尾巴,颇有些因为苏子斩这话耀武扬威的意思。
花颜气笑,“说你惯着着它,你还不爱听,有不怕你的人,你给我看好了它。”话落,拉着云迟坐下身。
云迟看了苏子斩一眼,不置可否,随着花颜坐下。
方嬷嬷命人端来了饭菜,特意给小狐狸准备了一副碗筷。
用过早膳后,云迟喝了一口茶,问苏子斩,“审问出了什么?”
苏子斩也端着茶喝了一口,道,“倒审问出了些东西,但不见得是你要的,不过聊胜于无。”
云迟闻言看着他,不说话,听他继续往下说。
苏子斩看了花颜一眼,见她也静听,便道,“梅花印卫的确传承自后梁皇室,受命于统领。这名被安书离抓的梅花印卫,在暗卫里的身份并不高,负责打探消息,他自小是孤儿,有记忆以来,便被人负责调教培养,兹暗杀打探之事,梅花印卫有暗首,在神医谷,暗首自知逃脱不了自杀后,统领又新提了一人为首。他不曾见过统领,因为那统领每次出现,都一身黑衣戴着面具,唯一让人辨识的特征,便是他黑色衣袍的袖口缠着金丝袖扣,身上有沉香木的气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