许爰抬头看他,眼睛有些酸,微哽,“可是,已经纠正不回来了,我的心在面对你的时候,已经不心跳加速了。”
林深忽然背转过身,清瘦的身子微微颤抖。
许爰又低下头,她寄托了三年的感情,那些撕心裂肺的痛,爱而不得的伤,因他每一个电话的欣喜,与他走每一段路的小心翼翼,都似过往的河流趟过心坎汇聚成了一幅过往的画。
以后,可能会依旧记着,只是那种感觉永远也找不回来了。
她也没想到,她在青春最好的年华里的这一场暗恋,最后竟然是这样收场。
可是她的心早已经拉下了帘幕,谢了幕。她已经别无选择。
沉默许久,似乎一个世纪那么久,林深已经平静,慢慢地转过身,对她沙哑地说,“我公司依旧有你百分之五的股份,无论什么时候,都不会变。”
许爰抬起头,看着他,见他眸底伤痛十分明显,连忙说,“不用了,林师兄不必客气,想想这几年我对公司也没帮上多大的忙,拿你的股份,受之有愧。”
林深看着她,“你不接受我,连这百分之五的股份也不愿接受了?”
许爰摇头,“不是这样的。”
林深笑了笑,笑意有些苦,“我知道你不缺钱。但你若是不收下,我想,我怕是一辈子都走不出你给我的阴影了。”
许爰一怔,她什么时候成为他的阴影了?
林深认真地说,“即便你不接受我,我不强求,但是也不想与你老死不相往来。”
许爰又沉默了。
林深看着她,“以前,一个礼拜不给你打电话,我也知道,只要我打,你的电话就一定会有人接。可是如今,不止电话打不通,我想见你一面也难如登天。我甚至觉得,我若是再不做些什么,说些什么,你可能就真的离我远了,就这样悄无声息的,正如你悄无声息却霸道地闯入我的眼里,让我认识你一样,也是一样从我生命礼生活里眼里消失。我如今的生活你不在意,我的公司你也不再在意。甚至,除了百分之五的股份,我都不知道拿什么与你以后能有那么一丝牵扯。”
许爰垂下头,看着地面,更不知该说什么了。
她也没想到,会是这样。短短的时间,还是这校园,通往教学楼的路上,他和林深走过无数回。唯独这一回,是真的不一样了。
沧海桑田。
林深看着她,声音微低,“云天的苏少,的确让人佩服。他给我上了一堂深刻的课。希望他真能挽救云天的这次危机,也更希望,收到你们的请帖。”
许爰抬起头。
林深又说,“百分之五的股份,若你实在心里不愿,就当我提前给你的新婚贺礼。如何?”
许爰看着他,林深是个骄傲的人,话说到这份上,她若是再推脱,怕是就真伤了他了。
他应该是车祸伤势刚好,能对着她说出这么一番话,也应该是极难极难。她太清楚他的脾气秉性了,惜字如金。也太清楚喜欢一个人为他好又怕他毫不留情地拒绝的滋味了。
她终是不忍再拒绝,用尽量轻松玩笑的口吻说,“虽然我还没准备嫁给他,但既然林师兄这么大方,我就收下了。你公司的股份可是一支永久上升性潜力股。就这样轻易地给了我,你以后可别后悔。”
林深看着她眼中细细碎碎的水光,摇头微笑,“不会后悔。”顿了顿,收起笑意,又说,“若是……”他吐出两个字后,手心攥了攥,再松开,感觉手心里有微薄的凉汗,他继续道,“若是有一日,你发现你和苏少不合适,我依然愿意……”
许爰心里猛地一揪,撇开头,望向远处,他的意思是说,若是她发现和苏昡不能在一起,可以回头来找他吗?他还是愿意接受她吗?
她刚刚的轻松顿时散尽,一时间觉得心尖都溢满酸苦的水,快要逆流成河了。
以前,她一丝也感觉不到林深对她的喜欢,如今慢慢的体味,才发现,他兴许比她以为的对她要在意得多。
但是,若是她不能跟苏昡在一起,她跟林深还有可能吗?
她心里有无数的声音冒出来,都是在说,不可能了!
不管是不是她会嫁给苏昡,她和林深都不可能了,是真的不可能了。
爱情,容不得错过、隐藏、误会、躲避,一日一日的消磨,一夜一夜躲在背后舔舐伤口的神伤……
这些,她和林深都有过,且每一步,都如踩在荆棘上。
再不可能了。
她将所有的酸涩压下,转过头,看着林深,扯动嘴角,轻轻地说,“林师兄,不管我嫁不嫁给苏昡,以后你若是结婚,也请给我请帖,我也会给你包一个大大的红包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