乔芷拧了拧眉：“喂，不带这么敷衍人的啊，好歹朋友一场，我可算你半个姐姐呢。”

叶霖西面容憔悴的扯起唇角笑了笑，他心里不舒服，乔芷对于离开他抱着如此雀跃轻松的心境，他怎么高兴得起来，但是看着她脸上的惬意神采，他又只得妥协。

那天打完电话之后他心情烦躁到了极点，在酒吧喝得烂醉，最后胃算是彻底坏了，要不是知道乔芷离开的日子，他现在还应该在医院住着而不是贸然跑到这甜品店来装雕塑。

他沙哑着嗓子勉强撑起精神打趣道：“哎，你是不是特别舍不得我啊，没关系，有缘的话……咱们还会再见的。”

乔芷看着冲自己眨眼、笑得一脸诡异的叶西有些状况外，总觉得他这话带了些别的含义，可是她又想不太出来，最后只当他的一句玩笑话而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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离开那天乔木河和乔毅都去送机了，乔芷办完小色的托运之后站在大厅和他们告别，她还是第一次面对这种分离的场面，一时竟然有些词穷，看着乔毅和乔木河眼圈红红却说不出一个字。

乔毅失笑，牵过她的手包裹在掌心，用力捏了下：“傻瓜，又不是永远见不到了，等你想我们的时候，就回来看看我们。”

乔芷用力点着头，心中万分不舍，临别时才越发明白乔木河和乔毅竟然已经在她的世界这么久，他们是她除却甄妍以外……最亲密的人了。

连叶翔天也算不上，但是乔木河和乔毅却是！

乔毅轻轻抱了她一下，手掌在她脑后温热的摩挲，他掌心宽厚手指修长，只是一个手掌便覆住了她大半个后脑，极强的安全感透过温暖的掌心传递进心里。

“乔芷……”乔毅低声在她耳边呢喃，欲言又止，最后极轻极轻的说，“我一直都在等你，别让我等太久好吗？”

乔芷攥住他衣服下摆的手指颤栗了下，迟疑着，缓慢的点了点头，松开乔毅时眼神闪躲着看向其他地方：“哥，你保重。”

她又和乔木河道别，乔木河和甄妍都不再年轻，告别的方式与心态都和他们大不相同，乔木河和蔼的笑着，轻轻拍她肩膀：“千万别哭鼻子啊，多大人了，又不是永远见不到。”

他趁甄妍和乔毅说话的空档，悄悄凑过去和乔芷咬耳朵：“帮我好好照顾你妈，要是有洋鬼子敢接近她，你一定要第一时间通知我。”

乔芷被他逗笑了，一本正经的保证道：“行！那爸你可要抓紧了，妈一直很抢手的哦。”

乔木河笑着捏她的脸颊，语重心长的看着她，不放心的又叮咛道：“既然清楚了那条路走不通，就别再为难自己，开心一些，再艰难的事都会过去。”

乔芷吁了口气，似是下定决心一般闭了闭眼：“我知道，爸，我会努力，你放心。”

她犹疑着看了眼拥挤的大厅，心底总是有一份眷恋和莫名的期待，坚持了那么多年，最后散场时竟然还是这副颓然的模样，乔芷心中苦涩，苦笑着在心中默念：再见——

叶霖西看着乔芷入关，那消瘦的背影一点点消失在转角，他连走过去的机会和资格都没有了，是他自己把自己逼到了这副田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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乔芷回到巴黎的前几天一直在下雨，她们还住在原来的房子，她常常抱着小色趴在窗台看外面雾蒙蒙的天气，有种时光重回过去的幻觉。

曾经对她而言那么重要过的人们，好像突然一下子全都消失不见了。

Judy第一天就跑来接机，竟然什么也不问，跟在她身边只一鼓水念叨她新交的男朋友有多差劲，之后也时不时跑来家里蹭饭，赖着她一起出去玩或者逛街。

乔芷的生活也慢慢步入正轨，找了份杂志社的工作，那是Judy男朋友介绍的，工作轻松又很有趣。

乔芷每天只负责安排图库，本来烦闷的事情她却觉得异常新鲜，她一直没正经工作过，第一次尝试着和人相处，在工作中与同事交流协商，每一样她都从头学起，但是很充实，渐渐也能让她有种脱胎换骨的愉悦感。

甄妍最近在鼓捣着开个咖啡厅，每天也是忙得见不到人影，母女俩各有各的事，倒也谁都不再提起国内的往事，似乎都卯足了劲儿往前冲，把曾经的那些不快都抛诸脑后。

甄妍和乔芷互相鼓励，彼此都是对方勇敢下去的支柱和动力。即使有坚持不下去的时候，也都不愿被对方看到。

乔芷偶尔晚上去卫生间便会看到甄妍坐在吧台抽烟，手边放着半杯喝剩的whisky，每每这个时候乔芷都会悄悄回到房间，有些伤口不是那么容易说愈合便能愈合的，她自己又何尝不是半夜哭醒过无数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