池怀音咽下嘴里的饭,皱了皱眉问:“你也说是海城老乡会了,我去干嘛?”
江甜终于放下镜子,走到池怀音身边,嫌弃地用白皙细长的手指点了点她的太阳穴:“你一个本地人,老乡会都没成立,不跟着我去玩,回寝室发霉啊!”
为了证明森城不抱团不排外,学校没有批准森城老乡会。
话虽如此,池怀音还是很抗拒:“我不想……”
池怀音“去”字还没说出来,江甜已经一锤定音:“就这么说定了!”
池怀音为难地看着江甜:“你有所不知,其实我跳舞……同手同脚。”
“谁真是为了去跳舞啊!读研究生了还没对象,也不知道着急!”江甜一个白眼翻上天:“侬脑子瓦特啦!”
池怀音:“……好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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森城大学男生宿舍7栋208在整层楼都挺出名的。
一整栋楼就这么一间杂货铺,供上了香烟、散装啤酒和各种闲书,颇受同学们的欢迎。
208本来住着四个人,后来有一个兄弟实在受不了这寝室乌烟瘴气的氛围,开学两周,紧急打了报告换了宿舍。
据说他临走的时候说:“真让人难以置信,那几个垃圾也能考得上研究生。”
剩下的三个人,赵一洋,杂货铺的老板,季时禹,杂货铺的供货商以及陆浔,一个老实巴交的好好学生。
之前那个兄弟走的以后,赵一洋曾和季时禹打过赌,陆浔肯定会搬走,但你可别说,这孙子还挺坚强,这都开学好一阵子了,还没转宿舍,住得还挺好的。
赵一洋坐在陆浔的床上,好奇地问他:“你不怕我们俩啊?居然住得下去?”
原本双手插兜,一直置身事外的季时禹,听到这里,轻轻哂笑,踢了赵一洋一脚:“老子又不是恶霸。”
赵一洋鄙视地看着季时禹,虽说他长得唇红齿白,一副正气凛然的模样,但谁不知道他,骨子里坏透了。
陆浔的眼睛终于从书里移开,看了赵一洋和季时禹一眼,温和地说:“我觉得你们俩都对我挺好的。”
赵一洋震惊极了:“真的假的?你觉得我们俩好啊?”
“难道你们不好?”
赵一洋立刻喜滋滋地说:“好!当然好!”
“我一直读省重点,我们老师说大学是最好的地方,之前我在北科大,不如老师说的那样,所以又努力考到老师的母校森大了,这里总归是老师说的样子了吧?”
赵一洋好奇地凑过去:“你们老师说啥了?”
陆浔认真回答:“第一,学校里到处是长发长裙的女孩,在草坪上读英语;第二,自由恋爱,看上哪个就可以追哪个;第三,爹妈管不到,可以瞎胡闹。”陆浔关上了书,轻叹了一口气:“北科大冶金系一个女的都没有,没想到森大也就你们专业有一个。”
说到这里,赵一洋也跟着叹了一口气,拍了拍陆浔的肩膀:“兄弟,你的失望,我懂。”他翘起二郎腿,还不住抖腿,一副小流氓姿态:“不过咱好歹也读这么多年书,要懂得变通,我们系没有,别的系不是很多么?”
说完,他下巴抬了抬,点向季时禹:“这个你问季时禹,他最有经验了。”
一直在看着体育杂志的季时禹听到自己名字被提及,终于抬起头,眼眸中不带任何情绪:“没空。”
赵一洋从陆浔床上跳了起来,瞬间用结实的胳膊圈住季时禹的脖子:“今晚有舞会,为了陆浔下半身的幸福,我们必须去!”
陆浔没想到赵一洋这么热心,脸上立刻露出感激涕零:“我替我的下半生谢谢你们了。”
一直被赵一洋箍住脖子的季时禹眉头紧皱:“放手。”
不过说了两个字,却极有气势,让人胆寒。
赵一洋放开了季时禹,目的却没忘:“要去肯定一起啊,三剑客好办事。”
季时禹鄙夷看了赵一洋一眼:“和你三剑客,感觉我也变蠢了。”
“季时禹!!!”
……
赵一洋从本科起就是舞会的常客,甭管什么舞会都参加。
那个年代也没什么娱乐活动,能合理让年轻男女放开了混在一起的,也就舞会这一条。赵一洋又怎会错过?
虽然季时禹很嫌弃,但赵一洋这个人就是有让人就范的能力,硬是把人从床上拉起来了。
陆浔和赵一洋是完全不一样的人,本科的时候就是个学呆子,对这一切都不熟悉,以前他可是完全不参加任何课外活动的。
就这样,强拉硬凑的,倒也真组出了“三剑客”。
赵一洋吊儿郎当地搭着陆浔的肩膀,走了几步,又伸长了脖子往后看了一眼,嚎了一嗓子:“老季,你能不能走快点?长地上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