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偏执狂/我曾纯粹爱过你(50)

没有了,什么都没有了,白色的c黄单,蓝色条纹的病服,一切都那么干净平和,仿佛什么都没有发生过。

一切都只是她的一场梦。前半段美着,后半段魇着。

天阴阴的,点点光亮透过窗户投射在背面上,零零碎碎的,像光舞成的蝶。手上挂着点滴,冰凉的液体通过淡青的血管一点点进入她体内,身上也跟着不自觉抖了一下。

腰后被撞过的地方已经不怎么疼了,多亏她把桌角都贴了海绵,身上都没留下什么伤。好像那孩子就是凭空不见的一样。她不断的搓着自己的手,很久很久才从右手小指fèng里看到一点点残留的血痕。黑红色的斑点,已经结了痂,她舍不得擦,那是她小孩的血,就剩这么一点点了。

手颤抖着抚摸在自己脸颊上,她努力的想要感受那孩子的存在,可是真的什么都感觉不到。

她像个疯子一样自言自语:“我们还在一起,妈妈陪着你,别怕,天堂里不黑的。”

眼泪像断了线的串珠,一滴一滴落在枕边,沾湿了枕面,深深浅浅水汽斑驳。她抱着手上那么一点点血痕,抱得很紧。她不知道嚎啕大哭是什么滋味,一直以来她都在隐忍,连哭都不敢。她对自己的懦弱深恶痛绝,可她就是这么懦弱,她什么都做不了,也救不了这个孩子。

她什么都没有了,最后连孩子也失去了。

她想,这才是上天真正的惩罚吧?惩罚她不顾廉耻的斩断了别人的爱情。

原来真有因果轮回报应不慡,只是她犯的错,为什么要无辜的孩子来偿,她好恨,可是除了恨自己,她又能怎么办?

手术后的陆则灵变得比以前更沉默了,盛业琛每天都会来医院,只是两人说不上话,这样也好,陆则灵自己也不知道能和他说什么。

身体上的疼痛渐渐治愈了,只是胸口似乎有了一个难以填补的大洞。在医院里住的无聊,陆则灵每天都会自己到处转转,坐在医院的糙坪上晒晒太阳。

她这段时间又更瘦了,厚厚的外套穿在身上空荡荡的,衬着她惨白的脸色,叫人心酸。刚从外面回来,睡不着,她站在病房的窗台往外看。

其实也没什么特别的风景,只是她不想让眼睛太闲,一闲下来就想掉眼泪,这日子太难捱了。

盛业琛来的时候她正站在窗前发呆,听见声响也没有回头。

“外面冷,不要总往外跑了。”盛业琛的声音淡淡的,听不出什么情绪。

陆则灵的眼神暗了暗,没有说话。

“你是不是很恨我?”盛业琛突然问出这么一句。

陆则灵没想到他会突然这么问,眉头微微的皱了皱。

这个问题真奇怪啊,是问她的吗?

恨不恨,有什么区别吗?她要的是爱,他给不了,那旁的又有什么重要?

人的一生来来去去就那么几十年,她用尽了全部的自己去爱他,哪里又还有力气去恨?

这一切,他不懂,永远也不会懂。

盛业琛见她不答话,似乎也并不纠结于答案,半晌才慢慢的说:“还住两三天就可以出院了,到时候我来接你。”

……

四年了,陆则灵的世界里只有盛业琛。像陷在热带丛林的泥沼里,没有人可以救她,越挣扎死的越快,索性一直就这么等待着溺毙。只是这一天来的太慢了,慢到陆则灵以为老天忘了她,也忘了收回她的那些渴望。

直到一切都结束了,她还是有几分难以置信。

她失去了家人,也失去了所有的朋友,再回首的时候,她一无所有。

联系到夏鸢敬并没有费很大的功夫,她是个很懒的人,用一样东西就不爱换,所以手机号用了七八年还是以前的那一个。

她还和以前一样,连声音都很有活力,她毕业后到了小学当老师,是生活在阳光下的人种。

接到陆则灵的电话,她也有几分诧异,还是当初冷言冷语的态度,只是声音却哽咽了。

她在电话里提醒陆则灵:“我们已经绝交了。”

陆则灵努力抬着头,不让眼泪掉下来,傻傻的说:“我知道。”

感性的夏鸢敬吸了吸鼻子:“那你打电话来干什么?你不是过得很好吗?不是为了个男人什么都不要了吗?”

陆则灵什么都不会说,只是重复着:“我知道。”

四年了,隔着电话,两人都哭了起来。

陆则灵鼓起勇气说:“夏鸢敬,我知道我的要求有点不要脸,但是除了你我真的想不到别人了,你能帮我一个忙吗?”

“……”

夏鸢敬的办事效率很高,说了不到三天就给她把叶清的联系方式找到了。还不等她给叶清打电话,叶清已经先联系她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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