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吻方罢,她咧着嘴哈哈笑着,对周围的人说:“这个叫白杨的男人,我看上了。以后谁要是不怕死,可以勾引他试试。”
“后来呢?”陆则灵听故事听得津津有味,完全忘记了我们见面的真实目的。女人就是如此八卦啊!
“什么后来?后来就出现了鼻涕虫呗,我走哪儿她粘哪儿,甭提多烦了。”
陆则灵笑了,不好意思地说:“我也是因为缠功了得,才有今天的。”
我摇头:“你们不一样。”她的那种粘,充满了不容拒绝的霸道。
她明明还很年轻,明明恐惧婚姻,却总是厚着睑皮问我:“白杨,你什么时候娶我啊?”
我焦头烂额:“我只把你当妹妹。”
“我懂你们男人,什么好妹妹,后来不就……嗯?你懂得呀!”
看着她一脸坏笑,我特想问她,你到底懂什么?
明明是这样一个看上去很三分钟热度的姑娘,却那么不屈不挠地在我身边赖了两年。清早我睁眼她就在我的生活里报道,夜幕降下,整个世界都睡了,她才从我生活里消失。好像空气一样,她渐渐成为我生活里理所当然的存在。
直到一次我们都喝醉了,成年男女,做错了事也好像成了理所当然。本来我以为她会以此要我负责,却不想,一贯厚脸皮的她却不声不响地离开了我。
她说,那一夜,我喊了别的女人的名字,她说,我之所以这么浑是因为我缺心少肺;她说,她要把我的心肺找回来。
她是拥有那种不屈不挠精神的人,一次一次地去找韩小砚,我们都不知道她到底想要干什么。她说她喜欢我,可她做的一切都是为了让韩小砚回到我身边。
如果韩小砚回到我身边,那么,我和她就真的完全没有可能了。
不知道为什么,我突然有些不希望韩小砚回到我身边了。
韩小砚结婚的前一天,她灰头土脸地出现在我面前,给了我一封请柬。那么绝望的她我是第一次见。
那时候的我真傻,忘记了问她怎么了,也忘了给她一句安慰。我在看到请柬的时候,忍不住对她发了脾气。
其实我不是要说那些话的,我是想问问她去做那些事干什么。我和韩小砚已经结束了,从她把我推开的那一天起,我和韩小砚已经不可能了。
可是我却说了什么?
我说:“如果不是你,韩小砚不会那么急着嫁给别人。”
后来麦子说了什么?我每每想起那一天都会不记得,我只记得她低垂着头,颤抖着肩膀,好像在哭。
她好像对我说:“对不起,白杨,是我搞砸了一切,我会负责。”
我讲完一切,再抬头,才发现陆则灵居然哭了。
我有些手足无措,只能道歉:“对不起。”
陆则灵抽了纸巾擦眼泪:“虽然我是你的朋友,可是我还是要说,你真的太浑了,就算不喜欢她,也不该……不该……她只是喜欢你啊……”
我沉默了很久:“不,你错了,我喜欢她。”我苦笑着看了她一眼:“在她离开之后,我才知道,原来我喜欢她。”
“她说会负责,然后她离开了我。她家里说她去游学了,今天这里明天那里,我连她在哪个国家都不知道。她和我在一起,每天和我磕绊,我以为我烦她,原来不是。”
“我去参加了韩小现的婚礼,看着她穿着白纱,和我过去想象过的一样漂亮,却没有了当初的那份悸动。我看见她丈夫一直搂着她,怕她踩到自己的裙子会跌倒。那才是她需要的爱情和婚姻吧,是我给不了的。那时候我一点儿都不难受,只觉得解脱。直到那一刻我才清楚地知道,原来我已经不爱她了。”
我已经不爱韩小砚了,我爱上了那个飞扬跋扈的简子汐。可我却把她赶走了。
也许是命中注定的吧,我永远没办法在对的时间爱上对的人,所以一直孑然一身。
陆则灵擦干净眼泪,眼眶还是红红的,我不希望她沉浸在那样的情绪里,只得转了话题:“喂,你再这样,盛业琛会以为我欺负了你。”
陆则灵吸了吸鼻子,半晌才看向我:“白杨,我很庆幸这辈子能认识你,在我最辛苦的时候,是你帮助了我,让我走出了那些难熬的迷雾。也是你,替我找回了丢掉的尊严。甚至我和业琛,也是多亏了你,才能认清彼此。”
我看着她,等待着她继续说下去,却见她突然站了起来。
“几年前,是你帮我找回了自己。今天我找你,是想替你和另一个人,一起找回自己。刚才你说的那些话,怕是从来没有说出来过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