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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和你差之微毫的世界(39)

希望他什么时候回来看见,能骂一骂她。

可是每一次她再去的时候,书本依然原样放着。不知道是他不在意,还是他在随意。

闻歌的目光渐渐失距,就在恍然中,翻书的手指一顿,几乎是有些慌乱地往前翻回几页。

那一页上有一处文字的下方被黑色水笔划了出来,诗句的旁边还留着他落笔写下的苍劲有力的字体——闻歌。

……

“荷叶罗裙一色裁,芙蓉向脸两边开。乱入池中看不见,闻歌始觉有人来。小叔,我的名字就是从王昌龄的《采莲曲》里来的。”

☆、第20章

第二十章

老爷子要送走她的事情,知情的还有辛姨。但那日之后,辛姨疲于照顾身体状况恶化的老爷子,又要帮衬着举行温敬夫妻的丧礼,心力交瘁。

闻歌那日起,就只窝在自己的房间里没有出过门。就连吃饭,也是辛姨端上来,她吃完了放在门口的柜子上,等辛姨下次送饭时再过来收走。

连续几天后,送饭来的人变成了温景梵。

他端着托盘站在门口,居高临下地看了她一眼,眉目间的清冷之色在日光下显得寡淡又冷冽:“老爷子解除了你和大哥的关系,打算这两天就送你走。”

闻歌仰头和他对视半晌,安静地垂下眼,从他手里接过托盘,颔首,道谢:“谢谢景梵叔。”

不料,他端着托盘的手稳稳的,丝毫没有松开的意思,就这么凝眸看了她良久,声音低沉得像是凝结的冰:“不想争吗?不觉得太残忍吗?”

闻歌僵在原地片刻,再抬起头来时,眼眶已经红了:“不想……”也没有这个必要了。

“对不起,我今天才知道。”他的声音渐渐晦涩,见她垂下头,手指依然紧紧地扣着托盘。微皱了皱眉,松开手,转身下楼了。

……

温敬和蒋君瑜的丧礼办得低调且简洁,来吊唁的人除了温家的亲戚便是一些军官。再多,就没有了。

老爷子始终没有出席,他的生肖和温敬的相斗,不能远送。

温少远不知道是什么时候来的,闻歌跟着辛姨下楼到灵堂的时候,就看见他和温景梵站在门口。

看上去像是匆忙赶过来的,神情有些疲惫,脸色阴沉,微低着头,正认真地听温景梵说着什么。身上是一身黑色的西装,面无表情,不苟言笑的样子给人一种冷漠疏离的冷酷感觉。

应该是察觉到她的目光,他蹙眉,有些不耐烦地转头看过来。撞见是她,眉头皱得越发的紧,隔着人群远远地看了她一眼。

就在闻歌以为他会朝自己走过来时,他漠不关心的,转回头去。

闻歌一愣,如同被人兜头浇了一盆冷水一样,从头到脚凉了个彻头彻尾。她手脚麻木地站在原地良久,这才挪着灌了铅似的双腿走到灵堂前,安安静静地跪下。

等送了温敬和蒋君瑜最后一程,再回来时,天色已经沉了下来。

闻歌随着辛姨坐在温少远的车后座,车厢内的气氛沉默又悲凉,许久许久,都没有人说话。她紧贴着车门坐着,手指按着冰凉的车门,透过车窗努力地辨清车窗外不断飞驰掠过的景物。

用力得眼睛都有些酸疼,这才别开眼,倏然看向后视镜。

这一眼,正好对上温少远落在后视镜上的视线。幽沉的,深邃的目光,但就像早上那样,一触碰到她的注视,就很快,移开眼。

闻歌用力地捏了捏自己的掌心,努力压抑下突然涌上鼻尖的酸涩。吸了吸鼻子,扭过头去。

辛姨刚闭上眼休息,听到闻歌吸鼻子的声音,费力地睁开眼,摸了摸她的手:“是不是感冒了?”

闻歌低着头摇了摇,一整天没有说话,她嗓子干涸又沙哑,甚至现在根本没有开口说话的欲望。

辛姨实在是有些累了,又探了探她的额头,确认没有烧起来,又靠回去,闭上眼浅眠。

回到家时,老爷子已经睡着了。整个别墅,没有灯光,漆黑暗沉,静谧得没有一丝声响。

温景梵看了眼正低头换鞋,连换鞋小习惯都相同的“某前任叔侄”二位,懒洋洋地挑了挑眉,扶住辛姨:“我先扶辛姨上去,顺便看看爷爷。”

温少远累了一天,已经懒得说话了,点了点头,表示自己知道了。

闻歌落后一步,看着他换好鞋,走到厨房去倒水喝。出来时,端着茶杯正要上楼,随即想起什么,往玄关的方向远远地看了她一眼,没什么情绪地问道:“没有话想跟我说?”

闻歌用力地掐了掐自己的掌心,摇摇头。

他的目光瞬间幽沉下来,凉凉地扫她一眼,一言不发地上了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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