关灯
护眼
字体:

他站在时光深处(57)

偏偏老爷子跟条鱼也较真,追了小半个客厅才算把黑鱼牢牢地握在了双手的掌心里。

如约进屋时,就看见一条湿漉漉的水迹从玄关的铁桶旁一路延伸到餐厅里。

她换了鞋,从温景然手里抢回那袋水果拎进厨房,正好听见老爷子在问华姨:“我前两天买的酸菜还在不在?在的话今晚让景然做碗酸菜鱼尝尝。”

华姨在柜子里翻找了一会,许是没找到,满眼遗憾:“应该是吃完了,不过等处理好鱼还要一段时间,我现在去超市买吧。”

话落,手脚麻利地解了围裙递给刚进来的如约,匆匆地就出门了。

如约站在原地,宛如石化了的雕像,欲哭无泪——把围裙抛给她,这是要她打下手的节奏啊……

老爷子打定主意只动嘴,出去接手了温景然提在手里的渔具就上楼去了。

应如约转身,在一片暖色的灯光里,垂头丧气地招呼他:“来吧,温医生。”

温景然有些想笑,又怕招她恼,手指虚握成拳放在唇边遮掩住笑意,边走边挽起袖子迈进厨房。

明晃晃的灯光下,他站在她面前,弯下腰,示意她把围裙替他穿上。

如约当做看不懂一样,把手里的围裙挂在他的手弯,转身去洗鱼。

家里有华姨,应奶奶去世后,最心疼如约的就是她。平日里有什么家务也从来不让如约做,厨房也很少让她打下手帮忙。

所以面对一条活蹦乱跳的鱼时,应如约拧着眉,有些不知所措。

她还在为难,身旁有一只手越过她径直抓握着鱼头捞起鱼来放在砧板上。

温景然已经系好了围裙,长身玉立地站在流里台前,从刀具里挑了把衬手的横刀,几下拍晕了还在挣扎的黑鱼。

常年握着手术刀等精密的器械,温景然的手部力量强悍,握着刀在鱼身上比划了一下,从鱼底部尾鳍处划开刀口,笔直地将刀口一路切至鱼嘴的下方。

如约虽然看不到刀口的深度,可目测稳稳移动的刀身也能估摸到温景然下的刀深浅一致。

砧板上开始渗出丝丝缕缕的红色血迹。

温景然回头,看了眼出神的应如约,提醒:“我要处理内脏了。”

如约眨了下眼,反而问他:“你觉得我会怕这个?”

温景然没顺着她的话回答,修长的手指从鱼身被切开的刀口里探进去,“再能独当一面的女人,也需要被小心呵护。”

他转头看了她一眼,眼底的光在灯光下深深浅浅,像泛着涟漪的水光。

应如约下意识地避开他的目光,转头去清洗她的那袋水果。

什么再能独当一面的女人也要被小心呵护……

她听不懂听不懂听不懂!

应如约有情绪时,表情都是写在脸上的,哪怕她极力掩藏,那眼角眉梢都会透出不少信号。

比如现在,她微微抿起的唇角下耷,满是一副不以为意的模样,偏偏那眉眼之间又藏了一抹无可奈何的愠色。

转过身后,藏在发间的耳朵又透出一丝粉来,她自己却不自知。

温景然勾起唇角,耐心十足地刮清鱼鳞。

等应如约听到安静了一会的厨房里想起水流冲洗的声音转头去看时,温景然正拎着鱼头在冲洗已经去了鱼鳞的黑鱼。

大概是察觉到她的视线,背对着她的人语气不浅不淡地说道:“这条鱼鱼刺少,你要是还不爱吃,我不介意帮你剔鱼刺。”

话不过三句就撩。

应如约翻了个白眼,把冲洗过一遍的芒果横切成块装进盘子里,正吮着芒果中间那片果核,身后的人不知何时凑了过来,挺拔的身材遮挡住了大半的灯光。

他低头看着她,懒散的语气里有颇为慎重的认真:“我有假期可以陪你过柴米油盐的日子,也有和你一样的情怀去敬畏你的事业,你还是觉得我不适合你?”

他突如其来的剖白惊得如约差点咬断那片芒果核。

她转身,有些惊慌地四下看了眼,总觉得在楼上的应老爷子不知何时就会下来,去买酸菜的华姨会突然出现。

她捏着那片芒果核,想斥他不注意场合,可她在温景然的面前除了高中毕业那次硬气些,从来都是气弱的。

话到嘴边,那股戾气尽散,只能变成软绵绵的提醒:“这里不适合说这些。”

温景然本就是逗弄她,知道她会紧张,会无措。

这些话也许是该挑个合适的时机合适的场合说给她听,可相比较此时能引得她心如鹿撞,便忍不住摁着她的尾巴去勾她的下巴。

看她一头乱,忍不住心生柔软。

他的目光落到她又吮在嘴里的那片芒果核。

她的唇色一向鲜明,即使不涂口红,也显得唇红齿白,格外诱人。

北倾小说推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