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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站在时光深处(31)

光是应如约知道的,除了这彩釉花瓶还有玉簪,金身观音,古字画……

如果她家里摆着这么“几栋别墅”样贵重的宝贝,就算不放保险箱里小心保存,也不会像他一样,哪里顺手就随便搁在了哪里……

现在磕碰到,她一点也不同情。

应如约摸索完瓶身,还真的在瓶底摸出一个缺口。大概是落地之前先磕在了哪里,缺口还有些新鲜,粗糙尖利。

她有些惋惜:“这么缺了个口,可就贬值了好几万呐。”

闻言,温景然淡然道:“没关系,会挣回来的。”

应如约:“……”哦。

然后,又没话说了。

沉默了几秒,应如约从他手心里抽回手:“走吧,送你上医院。”

——

应老爷子把如约差去送粽子,结果等了一个小时也没等到如约回来,困得边打盹边给如约去了个电话。

应如约正在窗口排队缴费,S大附属医院太远,她就近找了一家医院,不熟悉环境还多跑了几趟冤枉路。

“我在医院。”应如约抬腕看了眼时间:“温景然发烧烧得人都站不住了,我就好心把他送医院来了,爷爷你不用等我,先睡吧。”

应老爷子一听温景然发烧了,仔细追问了下具体情况,得知温景然现在已经在挂针了,叮嘱她回来的路上小心,这才挂断电话。

在窗口缴完费,应如约又回停车场去车里取了毯子。

回输液大厅的路上要经过医院的小花园,如约一抬头,就看到渐渐撕开云层露出来的月亮,月华清盛,把云层的边沿都镶染上了一层银光。

想着一小时前她还和甄真真在万盛打台球,一小时后却在一个陌生的医院里陪温景然打点滴……

应如约不禁感叹世事真是无常。

深夜的输液大厅,人并不多。

三三两两的分散开,即使有说话声也并不扰人。

大厅里垂挂着几台电视,都调到了电影频道,正在播放一年前上映后刷新了多项票房纪录的电影《夜长安》。

她穿过大半个输液厅,在他身旁的位置坐下。

他闭着眼,安静得像是睡着了。

但等身旁有人坐下,他又立刻睁开眼,转头看来。

如约把毯子递给他,示意他盖上。

温景然接过来,未输液的手抖开毯子,却不是盖在自己身上,反而披在了她的腿上:“你等会睡着了会凉。”

那语气……就笃定她等会会睡着一样。

“我不睡。”应如约移开目光,抬眼看了看挂在输液架上的点滴:“还要帮你守点滴。”

温景然弯了弯唇,低头时,忽然低声说了句:“应该右手挨针的。”

这句话声音压得极低,要不是电视里马蹄声终于停了,应如约险些没听见。

她打量了温景然的左手一眼。

他修长的手指握着加热棒,微微蜷着,白皙的手背上隐约能看到皮肤底下青色的脉络。

无论应如约看多少次,都始终看不厌。

怎么会有人的手,长得这么好看?从手指关节到指甲,都精致得像是每一处都被工匠细心打磨过。

就是这么一双手,握起手术刀,做了无数台的手术,拯救了无数的患者。

比手更精致的,是他拿起手术刀后。

应如约虽然只跟过他一台手术,可就是那一台,温景然这三个字在她心目中不再只是一个名字。

没等她问原因,温景然又语气平淡地补充道:“不能揉你脑袋。”

应如约怔住,看着他的表情渐渐复杂。

如果她没有会错意……这是被调戏了?

可偏偏他说这句话时面无表情,就连眉头都是微微蹙起的,看着实在不像是蓄意要调戏她。

如约脑仁有些疼,自从她开始意识到温景然对她有些不太一样后,这种感觉就开始越来越强烈。

放在往常,也许被这么开一开玩笑,她也不会多想。

可莫名的,不知从何时开始,温景然在她心目中不再单纯只是应老爷子的学生,对她颇为照顾的师兄,而是一个实实在在的男人。

一个,三十岁的男人。

当一个男人,跟你说“很遗憾,不能揉你脑袋”时,怎么都不可能是出于“我就想知道摸脑袋是什么感觉”这种心理吧?

处理不来这种情况,也不知道该说些什么能够完美地应对他的这句话,应如约只能重启自己当机的脑袋,一本正经,无比认真地盯着电视看。

她专注在电视上,总不会出错了吧?

《夜长安》这部电影说起来也是一部神剧。

它的原身是一部热门畅销小说,改编成影版后,经历过一段很漫长的选角。

导演很能作妖,为了博眼球博关注博话题,曾在微博上公开发起过征选一干主角和配角,吸引了不少怀揣着明星梦的少年少女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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