听到那里的时候,她看着母亲就笑了起来,握着她的手细细地说:“妈妈,他是很好狠
很好的人,我相信一定是误会才这样的。我会好好的。”她这样说着,心里却苦涩地再滴血。
母亲想必也是知道的,只是看着莫迁微微地笑。
她正失神,台阶踏空一步,差点摔了过去。身旁的顾易安一早就察觉她的不对劲,上前一步扶住她,才发现她浑身微微颤抖着。
他抿了抿唇角,抬手去扯开她架在鼻梁上的墨镜,毫不意外地看见了她的眼眶微红。
人离开了人世,也是带着一种依托的。
她站在墓碑前,微微低头,冷静了一会才声音沙哑地开口:“妈,我带顾易安回来了。”
说完,她抬起头,拉住顾易安的手,十指相扣。“我们又在一起了。”
母亲走得时候很安详,不知道是不是那一生太苦,临走之前一直笑着。
她记得母亲说的那句话,最后的那一句话,“小鸢,哪一年祭日带着他回来看看吧。让我知道他能不能照顾好你和莫迁。”她那时候没有多想,此刻才觉得很神奇。母亲那时候怎么就知道她会和顾易安再在一起?
顾易安凝视着墓碑上的照片良久,“徐紫鸢,你长得像你妈妈。”
她的鼻尖微酸,有些狼狈地带回了那墨镜,蹲下/身把手里的花束摆放在坟前。
墓碑一直都有教堂里面的那位神父打理着,母亲生前和他很要好,每次来教堂祈福都会和神父一起长跪在上帝面前,虔诚而认真。
看了半晌,她走上前去。“妈妈,莫迁四岁了。下一年我再带他来看你,还有徐政,你祭日那天我还是忍不住掀了他的场子。对不起,我知道你会不开心,但是我忍不住。”她微微有些哽咽,难得的脆弱。“没有谁可以在你爱了他那么多年之后还问心无愧地享受着牺牲你才换来的安逸,他徐政怎么配得上你,怎么配得上?”
“你来了?”身后传来苍老的声音。
徐紫鸢抬眼看去,笑了笑,站了起来,很恭敬地拉着顾易安鞠了一躬。“是的,我来看看妈妈。谢谢你。”
那位神父站了一会,细细地打量着顾易安。“小鸢,你妈妈曾经来祈祷的时候有告诉我。如果哪天你有带着男人来她的坟前就一定要我惩罚他,她说那个男人,曾经让你受过这世界最痛的苦难。”
闻言,她看向一脸疑惑的顾易安,点点头。“嗯,现在还不可以。哪一天,他会心甘情愿回来的。那时候,你不要手下留情。”她婉约地笑起来,灿烂如花。
教父点点头,唇边的笑容慈祥安宁。“很多事情只在一念之间,你把握住了就不要轻易再放开。命运不会给你一而再再而三的好运,而我希望你只需一次就能伸手够到那幸福。”
他手里拿着绿藤,上前递给她,“这是在上帝面前足足四年的绿藤,祝福你。”
她握紧掌心里的绿藤,点了点头,“谢谢。”
那一抹阳光从墓碑的后面照射下来,一层的金色落在她的手心。
她看着神父转身要走远,突然想起什么,匆匆地跑下去,拦住他。“麻烦你告诉我为什么我妈妈知道我会带他来?”
他想了想,微微摇头,“这个应该由他来告诉你。”
她松开手,转身去看还站在高处的顾易安。
他逆着光,只有轮廓是清晰的,那金色的阳光斜擦着他的肩线滑下来,缀了她满眼的光。
妈妈住的地方离教堂不远,顾易安牵着她的手缓缓地走着。
异国的街头,那一抹情愫似乎都避无可避。街角卷着微凉的风,吹动她的长发抚在他的脸上,一阵香味扑鼻。
他低头看着两个人一直都十指相扣的手,勾起唇角笑了起来。“徐紫鸢,回国我们登记吧。”
她微愣,却是摇摇头。“顾易安,不许你违反规则,诱拐我去民政局。”
他停住脚步,拦住她。额头抵着她的,有些不情愿,“除了我你还想嫁给谁?”
她的鼻尖还红红的,一副墨镜遮得顾易安一点也看不见她的眼睛,只恨恨地咬住她的唇。“你就是欠揍。”
她也不说话,牵回他的手,纤长的手在他的掌心里小小的。“顾易安,你真的不介意莫迁不是你的?”
他愣了一下,眯起眼睛反问,“你希望我怎么回答?”
她叹了一口气,搂住他的腰身,“前面哪幢小楼是我家的,你猜猜看。”
顾易安本来就没打算追根刨底地,毕竟美国这个地方对他来说实在是不利。而且时间也不合适,总得回国了慢慢诱导着。当下她转移话题他就索性跟着当作不知道,思索了一下指了指一边的小洋房,“这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