罗侯自然还是说好。
冬菇本来在纸上写着办亲事需要的物件,罗侯的一句又一句的好,就像小猫一样,刷刷地挠着她的心。她放下笔,扑到罗侯身上。
罗侯正坐在桌边,让她一扑身子晃了晃,一手扶桌,一手稳着她的身子。
冬菇回头,一把抓过来纸张,放到罗侯眼前。
“看看,还缺些什么。”
她挂得不老实,罗侯只能努力平衡身体,他看都没看那纸张一眼。
“我不识字。”
冬菇一愣,随即又笑笑,“那我给你念,你且听听,少什么我就加上。”
“好。”
“咳咳,听好了啊。”冬菇掰着手指头,“红烛,喜字,新衣盖头,喜被……”
她一项一项念,念得自己心里又麻又软,苏□痒的。罗侯轻揽着她,宽厚的手掌扶在她的腰间,温暖而有力。
“怎么样,少了什么?”
罗侯摇头。
“那便这么决定了。”
“好。”
罗侯身子稍稍站起,示意冬菇先起来。
冬菇直起身,见罗侯拄着拐,走到卧房的一个角落,那里有一个不大的木柜。
她疑惑地看这儿他,怎么了,要做什么?
罗侯打开木柜,取出一个盒子。拿到冬菇面前,递给她。
“这是什么?”冬菇接过来,还挺沉的。
她心有所感,打开木盒,果然发现里面装着不少银两。
冬菇笑笑,又将木盒盖上,走过去放回在柜子里。
罗侯看她,“不够,我还有些……”
冬菇环着他的腰,坏笑道:“有多少啊?”
“我拿给你看。”
说着,他还真的拄着拐要走开。
冬菇连忙拉住他。
“别动,坐好坐好。”
她把他按在凳子上,自己站在他身后,帮他松肩膀。这是她最近养成的一个习惯,罗侯因为腿不方便,一直要拄拐才能走路,上身负担很重,冬菇注意到后,便在晚上闲着的时候帮他放松肩膀。
“没有银子如何娶你。”她轻笑着对他说,“放心好了,以后娘子来养你。”
罗侯直直地坐在那。
“放松些,身子硬得同石头一样。”冬菇拍拍他肩膀,他的身子一直都是绷得紧紧的,就是在榻上睡觉时也放松不了多少。
罗侯听了冬菇的话,稍稍松了些,虽然还是绷着,可较之前已经好了不少。
冬菇摸着那微微松弛下来的肩膀,心里又酸又疼。她轻轻对他道:“你以后莫要这样辛苦了,我会照顾你的。”
罗侯没有点头,也没有说好。
冬菇也知不能强求他开口应自己,只有接着帮他按肩背。她将头凑到罗侯头发边,轻轻嗅他发上的味道,又对着他的后脑吻了吻。
她觉得她根本就离不开这个男人了。
全天下最美妙的忙碌便是筹备婚事,冬菇深有所感。
她自己猴急,非要把婚事定在下月初六,现在已经是月末,供她准备的时间越来越少。可就算忙到天昏地暗,她也一点没有想让罗侯帮忙的意思。
这是婚礼,是她娶他的婚礼,就是给自己累得短命几年她也不能让罗侯cao心。
“庆潋。”这日冬菇抽空,来李庆潋这里看望她。
自冬菇从章府中回来,她只来过李家铺子一次,来告诉李庆潋事成,并且牢记约定,送来一半赏银给她。
李庆潋却没有收。
“妹妹此时正是用钱之际,诸多事务刚刚起步,这钱算我先借于你,等日后妹妹真发达了再连本带利还我。”
其实冬菇知道,李庆潋根本就是放弃了本属于她的那份赏银,什么真发达,冬菇心里苦笑,自己拼尽全力不过是想谋个营生,赚些闲钱,以后能同罗侯生活得好一些。
可冬菇没有明说。
她便是这样的人,别人对她的好,她不会表现得太过感激,可她都会牢牢记在心里,在往后的某一天,她可以倾尽家产,荡尽钱财,来报答那曾经的恩惠。
冬菇来看望李庆潋,可李庆潋却是大大不满。
“好啊,现在知道来看姐姐了。”李庆潋身材高大,在门口一堵,谁也进不去。
冬菇赔笑,“庆潋,之前我有些事要忙,一得空马上就来你这了,你莫怪罪于我。”
李庆潋伸出一根手指,咬牙切齿地点了点冬菇的额头,“你个忘恩负义的小妮子,过河拆桥是不是,你老实与我说,这些天都住哪了?”
冬菇抿着嘴,忍笑。
李庆潋瞧她那模样,啧啧道:“看你现下这没出息的样子。”